禁军营帐里,秦难和宋玄两人相对而坐,手握酒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两人越来越投入其中,不一会儿,他们喝的酒杯已经空了,于是相互推杯换盏,喝下了新的一杯,继续畅谈,话题从开始的闲聊渐渐转向了案子。
秦难眼神有些迷离的问道,“老哥,当日你们去时,没有听见求救声吗?”
宋玄红着个大脸,“没有,不瞒老弟你说,当日我被手下叫醒时,便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等我到当真是一点求救声也没听到。”
“那最先到场的人呢?”
“嗝...也没听他们提起过惨叫声,求救声什么的。”
“那真是有些奇怪了。”
“秦老弟听你这么一说,仔细想想也确实奇怪,那日火光冲天,就犹如末日一般,不说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就是你我二人可能也活不下来,但要说一声求救也没有就...”宋玄眼神呆滞,似乎是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可怕情景。
秦难点点头,看来和自己的猜测差不了太多,这些人应该就是起火之前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当日的大火的确神仙难救,任凭你武功高强也很难活下来,但是一声求救声也没有就有点过于夸张了,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本就是死人了。
“那当夜负责尚书府这一带的是?”
宋玄想了想开口说道,“嗯...那夜好像由右都尉沈龙亲自带队。”
“有什么问题吗,秦老弟。”
秦难笑了笑,“哦哦,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宋大哥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改日秦难再来叨扰。”
向宋玄辞别后,秦难走出营帐,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迷离之色,显然是十分清醒,嘴里喃喃道:沈龙,沈龙。
回到了听天司的秦难,碰到了等他消息的萧南煜,看到他回来赶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秦难摇摇头,“宋玄没问题,他的回答都合情合理,背后的人应该不会是他。”
听完秦难的话,萧南煜咬着嘴唇在房间里走了几步,“那禁军之中的其他人呢?”
“右都尉沈龙有些嫌疑,他是当夜负责尚书府一带的,也有调动禁军的权利。”秦难又继续说道,“不说我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萧南煜一脸从容的说道,“我这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鱼儿上钩了。”
夜晚,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躲进了黑暗的角落里,不一会儿,他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巾走了出来。
他不断的穿堂过院,像是在寻找什么,步伐轻盈,非常敏捷,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没过多长时间就见他从已经逝去的主人房间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裹。
轻轻关好房门,往外刚走了几步,猛然停下,感到一股神秘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寒而栗,就见他的余光中出现了一个身穿祥云服的年轻男人,像一座雕像般站在那里,和夜色融为一体,似乎是刚出现,又似乎是一直都在。
他猛然面向男人,目光一愣,声音低沉道,“听天司。”
“总算出来了,等你半天了,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要进去了。”魏征一边向男人走来一边拔出佩剑,他的动作令男人绷紧了身体。
“你早就知道我今晚会动手?”
魏征用行动回答了他的话,一剑直接向他刺来,男人用尽力气拼命躲过,向一旁翻滚,稳住身子站起就跑,可当他刚要跨过这间院子的门,两道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大少爷。”男人被逼的后退几步。
来人正是公输家的两位先生,公输止和公输默。
公输止冷哼一声,“福伯,真没想到会是你,当初家父看你可怜将你收留在公输家,你竟然吃里扒外。”
男人听到此话,也认命般的拉下了脸上的黑布,公输止说的没错,那大约是在一年前。
那时他还在街上卖菜,公输家的马车受了惊,竟然直直撞上了他的菜摊,顿时人仰马翻,菜撒了一地,他也因此受了伤,马车上的公输让问过他具体情况后,才知道他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于是不忍心将带到了公输家,安排了一份差事安享晚年。
“对不起,大少爷,当初的事情是故意而为,我来公输家都是设计好的。”福伯到这个时候也选择了实话实说,可能是对老爷子当初收留他时的感谢吧。
说完,他身形缓缓向墙边退去,还在寻找着机会在眼前的三人面前逃跑。
公输止见此开口道,“福伯,放弃吧,且不说你跑不掉,难道你就这么确定你找到的是你想要的东西?王妈找了多日都不曾找到的,怎么会让你如此轻易的得手。”
福伯赶忙拿出那个被黑布包裹的盒子,他急急忙忙的打开,果然里面什么也没有,他愣在原地,任凭盒子掉在了地上。
“你早就知道我是和王妈一起的?故意等我动手?”
公输止点点头,“这一切秦大人早就计算好了,魏征兄弟也是他派来的。”
公输默远没有公输止的好脾气,“你们一个两个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我公输家是好欺负的。”
他那只被机械覆盖的巨大手臂一把掐住了福伯的脖子,将他提起双脚离地,福伯眼看就要断了声息,魏征赶忙上前阻止,“两位先生,这个人秦大人还有用。”
公输默缓缓松开了手臂,福伯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爬着来到了三人的脚边,“求求你们,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没害过这间宅子里任何一个人,他们只是让我潜伏到公输家,偷个东西,我孙女在他们手上,我不得不答应啊。”
老人跪倒在三人脚边,痛哭流涕,公输家的二位先生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他交给魏征。
魏征叹了口气,将老人扶了起来,“走吧,带你去见我家大人。”
“他可能救出我的孙女?”
“他?应该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