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在品着茶讨论案情,就闻到一股夹杂着药香味的浓烈酒气,秦难勾唇一笑。
人还没见到,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声音之中都能听出些许醉意,“秦小子,叫老头子来,是又发现了什么好酒吗?”
下一秒,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跟随着魏征走到了小院之中,来人鹤发童颜,看着只有四十岁上下,公输止知道他远不止这个年纪,穿着简朴的粗布麻衣,脚上一双布鞋,手里拎着一个锃亮的大酒葫芦,正是神医苏辞。
正所谓须臾菩萨,须臾说的就是他身上的酒味片刻间就可传至百米,菩萨则是苏辞这个人一生行医,相传他救过一城患了瘟疫的人。
苏辞来到两人跟前,一把端起秦难的茶杯,一股脑将茶水倒入嘴里,随即脸涨的通红,那茶就好像毒药一样在他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噗...”下一刻,直接像喷水一样大口吐出了嘴里的茶,直接喷到了魏征的脸上。
魏征脑袋上闪过一条黑线,一脸无语道,“您老能不能瞄准了再吐。”
“哈哈哈哈,好小子,拿茶骗我是吧。”苏辞一脸不在意的坐下来。
两人见此模样,都不禁莞尔,秦难开口道,“苏老,我也没说这是酒啊,再说喝点茶挺好的,还能醒醒酒。”
苏辞拿起酒葫芦大口往嘴里灌着酒,醉眼惺忪道,“不对,不对,我要是想醒酒,还喝他干嘛?”
公输止缓缓起身,对着苏辞深施一礼,“晚辈公输止,见过神医苏老前辈。”
苏辞用那半睁不睁的眼睛一瞥公输止,没有说话,继续自顾自的喝着酒,弄得公输止很是尴尬,只能向秦难投去求救的目光。
秦难笑着摇摇头,示意公输止不用在意,“苏老,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救个人,公输先生的母亲。”
“我说呢,你小子怎么会如此好心请我喝酒。”苏辞冷哼一声。
公输止赶忙说道,“家中有无数好酒,苏前辈可随便畅饮,如果不够,在下为前辈找来全京城最好的酒。”
苏辞听闻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小子还挺上道,带我去看看你母亲吧。”
公输止看着他这一副醉鬼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心,真怕他给母亲治的更糟,拱手道,“不然前辈你先醒醒酒?”
秦难笑呵呵的拦住了他下面的话,“走吧。”
两人站在院子里,目送着苏辞进入房中,公输止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秦大人,当真没事吗?”
秦难点点头,示意他无碍,“苏老虽说成天醉生梦死,但治病这件事我却从未见他失过手,用他的话说我不喝上这几口酒,我都怕自己行针时的手会抖。”
公输止听闻稍稍安心,站在院子里等着消息。
房间内,苏辞望着床上躺着的妇人,吸了口气,看着她的嘴唇,眼神微眯,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听了一会皱起了眉头,翻开妇人紧闭的双眼看了看,双指又在小腹上下按压数次...
“秦小子,你进来。”
外面还在站着秦难听到了苏辞的声音,赶忙走了进去,公输止见此以为情况不妙,心里又忐忑了起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秦难和苏辞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公输止赶忙迎上前去,“苏前辈,怎么样了?”
苏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公输止又把目光转向秦难,“秦大人?”
秦难轻皱眉头开口道,“令堂的病情有些严重,苏老一时也没有看出什么原因。”
公输止心里咯噔一下,身躯有些摇晃,父亲刚刚去世,母亲现在又如此模样,这个一向从容的公输家大先生也有些经受不住打击。
秦难连忙搀住了他,“大先生,先不用太担心,苏老已用丹药吊住了令堂的命,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
听闻此话,公输止的心才稍稍踏实了一点,但还是满面愁容。
苏辞开口道,“每天命下人,给你母亲擦拭全身,另外一日三餐喂点清水即可,不要吃别的东西。”
公输止微微颔首,答应了下来,虽然人家没有治好自己的母亲,但毕竟是保住了母亲的性命,还是要以礼相待。
苏辞让公输止给他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但要好好研究研究老妇人的病症,对此公输止也是赶忙吩咐下人准备好,并嘱咐一切依照苏辞的意思,切不可怠慢。
两人在公输家的大宅里慢步走着,“大先生,我建议还是将二先生先放了吧。”秦难开口道。
“秦大人,这是为何?”公输止眉头一皱。
“现在这种情况,你关着他也问不出任何线索,何况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令尊是他谋害的,你不也是这样认为吗?”秦难反问道,又继续开口,“就算他真有问题,你一直关着他,他什么也做不了,你还是什么也查不到。”
公输止点点头,二人来到了关押公输默的房间。
公输默只是受到了禁足,其他还如平常一样,秦难和公输止进来时,桌上还放着下人送上来的好酒好菜,只是房间内的人没有动过,公输默失魂落寞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声响,公输默回过神来,看向二人,“大哥。”
公输止面色如常道,“二弟,我相信不是你杀了父亲,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等你想说时再告诉为兄吧,即日起你还是公输家的二先生。”
公输默听闻红了眼眶,“谢谢大哥,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们的。”
“嗯,有空多去看看母亲,他的状况不是很好,秦大人请来苏神医为母亲看过了。”公输止点点头。
公输默有些激动,急切的问道,“母亲病情怎么样,严重了吗?”
“目前没有什么办法,苏神医暂时用丹药吊住了母亲的命。”听到公输止的话,公输默的样子有些失望。
两人出离了关押公输默的房间,公输止问向秦难,“秦大人,有何看法。”
秦难眠了眠嘴,伸出两根手指,“能肯定的有两点,一是二先生有秘密没和我们说,二是他对令堂的病情很关心。”
“秦大人说的不错,我也看出来二弟好像对母亲的病情很...很...”公输默有些说不上来。
“很了解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