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现在,就算一直被侵染与此,似乎她依然有她那份初入淤泥而不染,孤傲置身于池塘里的清冷。
这晚,半蹲是看上了小鸟,她还是想让芙蓉进入半蹲的房间。
芙蓉睨他,“闭嘴!”
她得意的视线落在亿初身上,“看她那样子,至少躺半个月,想她快些好,不送大医院?”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要是伺候好那个王子……”
老刁不发话,他哪敢私自把他送去大医院。
“滚,知道我什么身份吗?去伺候他,别恶心我了!他不是看上躺着那位吗?”
看上她了,她就脏了,脏了好,脏了很好。
宫青,“芙蓉啊,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忘了是红雾一直养着你。”
“那又如何?”
“我看是老刁把你抬的太高了,不想伺候也行,去当老板娘啊。”
芙蓉冷然一笑,“我只伺候一人,为他我愿意做任何事!”
她想到那天从天而降的幸福,就忍不住翘起唇角。
宫青看她一脸痴迷的模样,冷嗤一声,“要十瓶酒那位?他不会看上你的,别活在梦里,你是风尘女子,人家是……”
芙蓉,“你这张嘴,是怎么坐上老刁助理的。”
宫青冷笑,“我有一种预感,就这几天,半顿王子就把你吃了……”
芙蓉,“呸,你才活在梦里!”
宫青,“是吗?”
芙蓉踩着高跟鞋,扭动着丰腴的美臀回了化妆间,愣愣的盯着眼前虚无的空气,右手抚摸着手串。
宫青说的没错,那个肥胖子老刁也怕得罪,他一个小小的女子能坚持几天,如果半顿不怜香惜玉,她早就被请了进去,不行,她已经是游以迁拜堂的妻子,不能让其他男人糟蹋!
绝对不行!
必须想出办法!
这天晚上,芙蓉换上一身朴素的运动衣,趁着红雾人头攒动,悄然离开。。。
两天后。
一直昏迷中的亿初醒来,脚板已经消炎并结痂,疼痛减少大半,准确来说,是刮骨敲髓的痛,让她睁开了眼。
迷蒙的双眼撕裂一条缝,她感觉整间屋子都在舞动,天花板密密麻麻走动着什么,它们张着嘴,眦着牙,一个个砸落她身上,脸上,瞳孔里。
砰砰砰!像熟透的葡萄,像下砸。
她伸手去抓,葡萄似乎又变成了无数只鸟,在她头顶拍打翅膀,她惊骇的闭上眼。
“咚——咚——咚——”
吊灯上的水晶珠子,带着邪恶的笑,一粒粒往她脸上落,她吓得捂住眼,滚下床,钻进床底。。。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床下的她一点点动静在她耳廓都如惊雷,她捂着耳朵,却依然抵不住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一个娇小的女人慢慢靠近她,女子长发,腰杆笔直,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
“初初……初初,我的初初……”
女人弯腰在她床前停下,她浑身很亮,身后像挂了一个红太阳,亿初被刺的睁不开眼。
声音却清晰的流给耳朵。
“初初,起来,孩子,坚强些……”
亿初抖抖索索去看她,那女人太耀眼,光芒刺得她眼睛只能眯起一条缝,迷蒙间,她看到女子的嘴巴在动。
“初初,初初,我的宝贝,是妈妈没能保护好你,是妈妈的错,孩子,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但有些事只能你自己走出来,孩子,你长大了,我相信你……”
女子说的啥,她依然很恍惚,甚至一个字都没听清,女子伸手想去触摸她,她吓得又往床下缩了缩。
她从小就没记住妈妈的模样,三岁的记忆里早已没了妈妈的轮廓,她并不知道她是谁,光芒万丈的她,让亿初害怕。
女人最后只能抚了抚亿初的头发。。。
在一片光辉下消失。
“啊——”
亿初猛然从昏睡中喊了一声,声音有气无力。
她这次才真切回到现实。
也是被疼醒的。
这种疼折磨她两天,身体太虚弱,她的眼睛也像被胶水粘住一样,好不容易才撕裂开。
微微转了一下头,一个精瘦的男子映入眸中,那人打着瞌睡,像是很累的样子,一直待在这房间的四名侍应生也不在,她视线前移。
门竟然开着!
这个时候是午饭时间,大概侍应生都去吃饭了,这女子一睡就是三天,他们都放松了看守。
她只是太累了,太疼了,有了毒品,她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脚板在床上摩挲一下,剜心的疼,她深呼一口气。
身体里的疼,还没完全侵占她的大脑,就算爬,她也要离开这。
就是现在!
机更不可失!
抖抖索索下床,脚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她还是整个身体砸去地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疼,太疼,疼痛直往脑仁里钻。
趴在地上咬紧牙,确认男子没有被惊醒,她用手肘带动身体一点点往门口爬。
她用尽了全力,身体太虚弱除了大量的虚汗,后面的地面上流下斑驳水渍。
就算再疼,也不能放弃!
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上次匆匆一面,她实在担心她的父亲,他要回家找父亲,还有屏诚一家。。。
床铺离门口只有三米的距离,她疼的脸部狰狞,龇牙咧嘴。
到达门口,她小心翼翼站起身,触上地面,脚板更痛的像踩在几千只针尖上,又像针尖扎在心上。
她还是直起了身。
疼痛迅速蔓延,她极力控制的理智也越来越混沌,眼前花花绿绿的通道,她不知道该往哪走,
也不知道门在哪。
最后,她选择了向左,因为右边她闻到了一些味道。
这味道。。。
酸酸的,香香的,带着让人迷醉的魔力。
身体有一百个声音在嘶嚎,她还是咬紧牙关往相反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听到有脚步声在周遭,并正向她靠近,她无处可躲,那间房是不可能再回去的,她几个快步钻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一个女的在地上打滚,表情迷离,她正要躲,一双手陡然拽住她的脚。
那双手抓的又重又狠,她的脚伤那么疼,她一个踉跄跌倒地上。
那女子乱着长发,表情古怪,一点点靠近,试图要爬去她身上。
那种疼转瞬间排山倒海的袭来,她再没有清醒的本钱。
地上的针管,缠绕的女人。。。
恍惚中,她看到小金小路把她扶起来,给她注射了点滴。。。
她是被摸醒的。
那女人摸遍了她全身,发现什么都没有,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瞪着她。
说,“你抢了我的针管。”她用脚踢一下地上的针管,针头已经弯了,上面挂着一个细小水珠。
亿初,“……”
看着亿初满脸不解,女人睨了她一眼,“你多久了?力道比我的都大。”
亿初听到这话,再看看地上的针管,眼睛瞪大,脑瓜嘣的一声,好似一枚原子弹在头顶爆炸。
她,她她她,这是。。。。
她震惊的半张着口,呆如石雕。
女人冷笑道,“还装傻,我这是最上等的货,那一针的钱,你打算怎么还?”
短短的时间,亿初脸色惨白,整个人似被人下了降头,眼睛直直看着一个地方,呼吸都停止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整个身体会疼,她一直都以为是伤口没恢复好,原来,原来是这样!
眼泪扑簌簌掉落,砸在手背上,有点疼。
她成了瘾君子,她成了瘾君子,她成了瘾君子。
原来,是这样!
他可真有心啊。
也难为他演绎的那么深情。
女人,“还哭了,可笑。别装可怜,也别觉得我不敢报警。”女人用脚踢了踢默默流泪的亿初,“不还钱,我有手段对付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