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天蹚着满地狼藉去房间找到她的短T和长裤,“亿老师,别哭了,你别哭了。”
亿初没拒绝他的帮助,蓬乱着头发,顾不上擦泪,慌张的穿衣服,“天天,你的……你屏诚老师的事,你知道吗?他没了,包括叔叔阿姨都没了,他们都没了,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游乐天欲言又止,低下头。
“你知道对不对,告诉老师他们是谁,他们为何要这么害人,视人命如草菅,告诉我,你告诉我。我都想起来了,我的男友一家被害,父亲被人挟持,我被幽禁在这半山坡,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乐天摇摇头。
他不知道,是真不知道。
亿初蹲下抓着他的手,“天天,这个家,我只认识你一个,因为你是我的学生,你告诉我一件事,那个穿白色高帮运动鞋的人在哪?”
游乐天,“游荣恩。。。我的大哥。妈妈接手了公司,大哥应该是跟爸爸一起出国了。”
事到如今,她推测是被卫生间那个杀人犯报复了!
“出国?去哪了?”
“大概……是M国。”
她之前听说过M国,那里的人凶悍暴戾,到处一片硝烟,那个人逃去哪里,他凭什么杀完人,就可以逃出国!
她胸口起伏,眸底深了又深。
亿初,“你能帮老师件事吗?”
游乐天,“亿老师,你说。”
她用最快的速度用眉笔写了一封短信,最后咬破了手指,签了名,按了手印,交给游乐天。
游乐天看了看信,看了看亿老师乞求的眼神,最后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游乐天太小,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往外传递信息。
可她忘了,游家到处都是摄像头,包括这间屋子。
游乐天没那么多心眼儿,快走到门口时,又按了按自己的小口袋,里面有亿老师的信,让他一定保护好,有机会交给老师或警察。
俩保安听到对讲机传来的话,交换一下眼色,跟上小步倒腾很快的游乐天。
一个保安说,“小少爷,先生那边的人到处找你,让你赶快过去。”
游乐天,“我要先去楼上换个衣服。”
保安,“行,我抱你上去。”
俩保安在门口等他,他怕那封信露馅儿,看都没看一眼,把整个衣服都装进自己行李箱,拉上拉链,最后还上了锁,高高兴兴出去了。
殊不知早被保安顺手牵了羊。
张淑芬走了。
走的不算痛苦,死在陆医生的抢救台上,浑身浮肿的骇人。
作为唯一儿子的游东辉等不了三天,当天就把张淑芬火化了,他强势霸道,没人能做他的主。
这地方更不宜久待,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游东辉不知道的是,游以迁早就破了那门岗,带了足够的武器和人手,葬礼一结束,就和游东辉火拼!
游以迁更不知道的,一切都掌握在那只老狐狸手里,只不过,人家早设置了更有趣的游戏。。。
游以迁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看谁都森冷如毒蛇,在场的人都看得出,那个温润尔雅的男子不见了,在眼前的是一个浑身冒刀的人。
芙蓉只帮他披了一件衣服,就被直接送去红雾。
她去游以迁的小楼拿衣服,在一楼听到动静,进去偷看,看到是一个头发蓬乱,双目猩红的女子四肢被绑,嘴里还塞着布。
在张淑芬的葬礼期间,这个女人又叫又喊,保安报给游以迁,他先是不说话,似乎是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保安不知该怎么处理,其他人又不好开口。
保安走了很远,那人甩去两个字,“绑了。”
直视着这个从云端跌回地狱的女子,芙蓉相当炫耀,挑眉看她,“还会喘气吧?”
亿初抖着身体,牙齿打颤,歪倒在墙角,她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不颤抖,她看不起这里的每一个人,从骨子里鄙视他们,可她又做不到冷静的孤傲对抗。
她的毒瘾犯了。
毒瘾那噬骨敲髓般的疼,折磨了她两小时,最后,终于受不住,昏死过去。
小路小金已被调走,她们的任务完美完成,他们父母的命保住了。
芙蓉看着地板上不停颤抖的亿初,蹲下把她嘴里的血纱布拿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面包,往她嘴里塞,那人讨厌游家的一切人,她紧闭着嘴巴,芙蓉掰开她嘴用力塞进去,那人喷她一脸。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你吗?醒醒吧,看清现实,找准自己的位置,和游以迁拜堂的人是我,我才是他的妻子。”
亿初笑了,笑的讽刺。
“疯子,全是疯子,他们一家人没一个好人,你是他的妻子,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蛇鼠一窝。”
想到在船上,这个女人和游以迁睡在一起,她竟哭的那么悲怆,她笑的更大声了。
这样的,卑鄙的,凶残的男人,还有这么多女人争,真是可笑至极!
“我很喜欢他,老天也看到了我的真心,没想到今天突然成了他的妻子,你不知道我和他拜堂的时候有多激动……”
“滚!”
亿初大吼,猩红的双眸似乎要喷出血。
“滚啊!”
芙蓉睨着她,“我要是你,只要抓到机会就……”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被亿初丢过来的一个花瓶砸到脚,骂骂咧咧走了。
她是来帮游以迁拿外套的,被这女人吼的,随手拿了一件,慌慌张张离开。
她整理好情绪来到游以迁身边,帮他披上衣服,恍惚中的游以迁感觉到有人靠近,躲了一下,看到是芙蓉,震惊又厌恶。
“滚!”
众人,“……”
她可是和他拜堂的新娘耶!
“滚!”
众人都默默收回眼,芙蓉恋恋不舍的被付竹拉走,交代门口的人,将人送去了红雾。
大大的纱布团安静的躺在一边,溢出条条猩红的血流,她一天一夜都没停止嘶喊,身上疼,心里更痛,为何不连她一起杀了,疼痛折磨的她喉咙都喊破了,人也越来越萎靡。
游以迁跪在奶奶的灵柩前,亿初的喊声隐隐约约传来。
佣人来报,别人不好管。
他,冰冷的一张脸:“把她丢去红雾!”
众人都惊诧的看着他,那人犀利的视线再次砸去佣人,“让她做最低贱的事!”
众人更惊诧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早上还好好的,游以迁一遍遍叮嘱婚礼的事,还关心她的婚纱合不合身,这时候竟把她丢抹布一样的,丢进红雾。
红雾是娱乐场所,把一个女子丢去那地方,他是在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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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呆呆的坐在自己专属的更衣室,一会笑一会抿嘴,一会看看镜中的自己,迷离的痴看着。
老刁敲了几次门,都没敲进她心里。
最后,推开门走进去,“黄老板那边来人两遍了,你真不去坐一会?”
芙蓉睨了镜中的他一眼,懒懒开口,“不去,不见,不稀罕。”
老刁,“你忍心看着出水,一直被欺负?”
芙蓉拿起透明指甲油,护理着自己的指甲,她最喜欢的就是她的指甲,光滑明亮,细细长长,用她的话说,那就是她的灵魂,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灵魂。
“刁哥,我现在在等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老刁,“那位老板?”
“不,她不是老板…… ”是一名可怜的反水新娘。
“你收拾一下,去那边一趟。”
“不去。不要打扰我,否则,别怪我离开这破地方。”
老刁一股怨气无处发泄,又没办法对她做出惩罚,红雾好多人都是冲她来的,她是个尤物小宝贝。
算了,留着她用来应付那些特殊的人。他也不忍心对她使手段。
看去红雾,也只有这一个‘可爱’了。
老刁也后悔把这个姿色绝佳的芙蓉捧成角儿。
她没有任何的小辫子可抓,没父母,没兄弟,孤身一人,又是个有怪癖的,做决定之前喜欢给自己来一卦,什么都按卦上来,她的挂普就是手上那一串木香珠子,一旦做了决定,旁人怎么说,始终无动于衷。
他发誓,有机会一定在捧一个替代她,并留足够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