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士卒和百姓清理战场,追击的人马陆续返回,时辰已到三更。
这时战斗一天的小石营士卒,已经是又累又饿。
石有德在城内,组织城内居民,做好了热腾腾的食物,熬好了肉汤。
百姓将食物送到城头,还有城外,送给赶来助战的百姓,以及登封来的好汉。
“娘的,石开还真是富裕,我刚看四下看了看,吃的都是白面馒头,还有鸡蛋烙馍。”于大忠吃着饼子,喝着肉汤。
李际遇打下登封,不过登封耕地少,粮食不多,所以虽然打下县城,山寨的弟兄吃的依旧很差。
李际遇原本想着,借着这次官军进攻密县来收复小石营,把自己的地盘扩充到两个县。
现在看来要收下小石营并不容易,小石营钱粮充足,而且受密县百姓拥护,根基已经成熟了。
军师陈金斗喝了碗汤,“大当家,这次我们帮了小石营大忙,大当家可以多向石开要点粮食。”
说话间,宋献策领着石开过来,“公子,就在前面!”
石开走过来看见李际遇等人,正围着篝火吃饭,连忙上前抱拳,感激道:“李大当家,这次多亏登封的兄弟出手,石某感激不尽啊!”
李际遇等人站起身,他微微拱手回礼,爽快笑道:“我们都是义军,理当相互帮衬。”
陈金斗道:“石公子,这次我们大当家为了救密县,可是花费了不少。”
石开笑道:“李大当家来帮我,我自是不能让大当家和兄弟们吃亏。”
说罢,石开一挥手,石大用等人抬过来几口箱子,看上去颇为沉重。
李际遇露出微笑,“这是?”
石开看向于大忠道:“此前向于二当家借了点银子,现在我如数奉还。另外,为了感谢登封弟兄仗义出手,我密县还会拿出两千石粮食,来感谢大家。”
登封众人没想到石开这么爽快。
李际遇想着自己还想着吞并密县,心中生出了些许惭愧。
这次密县之行,李际遇出动六百老兄弟,只以数十人的伤亡,就缴获了大批军械。
现在石开又送银子,又送粮食,这一趟他可以说赚翻了。
“石公子,你真是太客气了!”李际遇道:“你要是不嫌弃,我们一起吃点!”
石开忙到现在,也还没吃饭,随即吩咐石大用,取些酒肉过来。
“今天本该请李大当家和诸位兄弟,去城内宴饮,只因战斗刚刚结束,加上天色已晚,所以没有准备。”石开道:“明天,明天我在城内设宴,一定要好好款待诸位。”
登封的好汉们,见石开不像读书人,为人豪爽大气,对他印象都不错。
这时石开同李际遇围着篝火而坐,不多时,石大用送来酒肉,大家便豪爽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几碗酒下肚,李际遇便开始与石开称兄道弟。
这时石开端起酒碗,忽然提议道:“石某今天能够结识李大当家这样的豪杰,乃是人生幸事。若是李大当家不嫌弃,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李际遇眼前一亮,他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石开毕竟是书香门第,而他只是佃户出身,所以没好意思提。
“哈哈哈~”李际遇笑道:“我正有此意。”
当下李际遇与石开就在这篝火旁,结拜为异姓兄弟。
在结拜之后,两人继续吃喝,石开又问道:“如今中原大乱,大哥有什么打算?”
李际遇的打算,原本是吃掉密县,现在他与石开结拜,便不太好意思下手了。
再者,这次他也看清楚了小石营的实力,以及石开深得民心,自然不会再打密县的注意。
“二弟有什么想法?”李际遇问道。
石开道:“密县、登封分开,我和兄长的力量都太小,难以成就什么大事。现在我们兄弟联合在一起,可以称为除了官军和闯军外,中原排行第三的势力。那么我们是不是能够联手,打下一座王府呢?”
登封一地民风彪悍,民间有习武之风。
此前李际遇想吃下密县,而石开未必没有收取登封之意。
这次李际遇看到了小石营的实力,而石开也看见登封好汉们战力。
若是双方摩擦,不禁消耗精力,还会浪费时间。
因此石开才提议结拜,与登封结成联盟,然后向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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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之西,宜阳县。
这里是闯军进攻洛阳的最后一到屏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朱由检下旨,李仙凤让王绍禹派遣一千官军,去打密县的关系。
宜阳县的官军,没有得到支援,闯军只用三天时间,就攻破了洛阳西面最后的屏障。
闯军攻下县城后,照例将城内的官绅,共计两百多人全部斩杀,拿缴获的钱粮赈济灾民。
这使得百姓争先投靠,但同时也带来一个问题。
那便是李自成麾下人马聚集太快,打下一个县城,没几天时间就能把县城吃个干净。
这宜阳打下没几天,闯军的粮食便又告急了。
李自成只能不断攻掠城池,斩杀大户,来筹集军粮。
现在普通的小县,根本无法供养闯军,李自成便将目光,投向了河南,乃至天下最大的地主福王。
福王府万历初封洛阳,就得了两万倾庄田,如今有多少田,有多少财富,无法估量。
眼下闯军实行均田免粮的政策,不征收百姓的赋税,可闯军弟兄却需要吃喝,饥民却需要赈济。
李自成要解决军粮问题,只能打明朝宗室的主意。
现在李自成聚众百万,必须拿下洛阳,才能有足够的钱粮,让跟随他的将士和饥民吃上饭。
此时,驻扎于宜阳城外的各营闯军,浩浩荡荡的向东进军。
宜阳城内,闯军士卒沿街敲锣,大声吆喝,“父老乡亲们,想吃饱饭的,跟着闯王去洛阳呐!”
城内饿得面黄肌瘦的百姓,在锣鼓声中,扶老携幼,跟着闯王去洛阳找粮食吃。
这时道路上,闯军、眷属、饥民浩浩荡荡,队伍绵延近百里,仿佛一场大迁徙。
李自成身穿战袍,头戴范阳冒,骑马驻立在“闯”字大纛旗下,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内心豪情万丈,“嗟尔明朝,气数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