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营占据密县,从县里逃出来的王思业等人,躲进了自己的寨子。
这几日,王思业心中不安,不时就爬上寨墙,向密县方向张望。
“爹,有啥好担心的。我们王家也有几百号青壮,还有寨堡,石贼过来又能拿我们怎么样?”王维栋满脸轻松。
王思业看了眼自己的好大儿,觉得这儿子比石开真是差远了。
他现在没心思教育,只是吩咐一句,“最近你给我安分点,不要惹是生非,对族人,对佃户都要和气!”
王思业逃回来后,一直注意着石开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关心着县里的舆论。
现在全县百姓都在传说,小石营专杀贪官污吏,还有不当人的老财主,要减轻百姓赋税,还要把财主家的土地分给穷人。
这个消息让王思业非常不安,对待佃户和族人向来刻薄的他,最近看到老乡,都学会主动微笑了。
王维栋不以为然,不耐烦道:“爹,俺知道了。我去忙了。”
说完,王维栋一溜烟的跑下寨楼,领着几个狗腿子,鲜衣怒马的出去耍了。
王家镇是个大镇,镇子什么都有,王维栋到自己赌坊耍了几把,觉得没啥意思,便领着几个狗腿,到酒肆内喝酒。
酒肆林掌柜租着王家的店铺做生意,见王维栋过来,连忙请上雅间,安排最好的酒菜。
“娘的,咱这王家镇比起密县来,还是差了一截。镇子里连个好玩的地方都没有。”王维栋喝了口酒,骂道:“石开那个小王八蛋,害老子不能去满春楼,老子跟他没完!”
一旁的狗腿子,连忙跟着一起骂。
王维栋喝了两杯,身体有些燥热,吩咐属下道:“李四,你去把窗户打开,给房间通通风。”
李四连忙下桌,颠颠跑过去,他推开窗户,头往外面一看,发现天井里有个很俊俏的少女,正蹲着洗菜。
李四见了,不禁嚷道:“林掌柜,这谁家丫头,怎么不叫来陪大少爷喝酒。”
王维栋闻言,往天井下面一看,果然看见一个俊俏的身影,顿时咽了一口唾沫。
林掌柜听见呼声来到天井,看见正摘菜的少女,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把小姑娘赶进厨房,陪着笑脸道:“大少爷,这是这是新来的帮厨,小姑娘今年才十二岁,喝不得酒。”
王大少爷出了名的好色,林掌柜怕他起色心,故意说小了三岁。
王维栋色心起来,可不管几岁,他笑咪咪道:“才十二啊!这谁家闺女,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林掌柜还要做生意,也不敢得罪他,“是~是镇口老刘家的。她娘病了,家里要钱花,求着我在厨房帮忙,我看她可怜,就留下了!”
王维栋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与狗腿子们吃喝。
众人喝到黄昏,一个狗腿子跑进来,附耳对王维栋说了几句话,王维栋把筷子一丢,“不喝了,少爷我要休息!”
一群人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酒楼,却没回寨堡,而是跟着小姑娘来到镇口。
小姑娘被一群人尾随,吓得推开院门,就躲在老爹身后,“爹,女儿怕!”
这时王维栋已经领着狗腿子进来,笑道:“刘老汉,你欠我家的租子,是不是该还呢?”
老汉将闺女护在身后,“大少爷,王老爷不是说,欠的租子可以再缓缓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维栋色眯眯看向老汉身后的姑娘,“刘老汉,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今天走运了,本少爷看上你闺女,你把她送给我当小妾,我把你欠的账全免了。”
刘老汉噗通跪地,磕头求饶,“大少爷,丫头还小,你开恩啊!”
老汉跪下后,小姑娘苗条的身段,隆起的胸部,立刻就暴怒在王维栋的面前,让他百爪挠心,直接就是一个饿虎扑食。
少女凄厉的叫声,在镇头响起,隔壁一个少年,从家里拿出一个锄头,就要冲出去,却被自己父亲一把抱住,“柱,你别冲动!”
少年泪流满面,挣扎痛哭,“爹,你放开我,我要跟那个畜生拼了,我要救小翠!呜呜~”
镇口几家百姓,听见动静,纷纷出门来到老刘家门口,却被王家的家丁挡住,“一群穷棒子,都他娘的给老子识相点,坏了少爷好事,有你们好看!”
“爹,救命啊,救命啊。”老刘家房子内,绝望、恐惧的惨叫传了出来。
院子里刘老汉把心一横,用脑袋去撞家丁,“我跟你们拼了。”
为首的李四大怒,“老东西活腻了,给我打!”
如狼似虎的家丁,冲过来将刘老汉踹翻在地,拳头猛打,刘老汉蜷缩在地上,听着屋里的叫声,绝望无比。
“行了,别把人打死!老爹那里我不好交代!”家丁们还没打几拳,王维栋已经一边提裤子一边出来。
李四等人连忙停下,回头看见王维栋满脸的心满意足,笑盈盈道:“大少爷,怎么样,那小娘子要不要带回去?”
王维栋撇了他一眼,“算了,带回去老爷子要说我,家里的母老虎又得和我闹!”
说完王维栋,便往外走,站在门口的乡亲都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待他走后,有人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连忙进了老刘家院子,将刘老汉扶起。
刘老汉站起来后,进屋去看小翠,他把门推开,便看到小翠悬在粱头上。
这时隔壁一直喜欢小翠的少年,也跟着跑进来,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老刘家的院子里,传出悲伤绝望的哭声。
院子里的人纷纷义愤填膺,“真是造孽啊!”
这时就在镇子里的百姓,聚集到老刘家门口,远处旷野上,忽然传来几声若隐若现的呼喊。
有人注意到这个声音,不禁扭头看向镇子外,便见一队人马,打着一面大旗出现在远处旷野上。
“除暴安良!均田减赋!”
“除暴安良!均田减赋!”
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震动着每个人的心灵。
有老乡反应过来,惊呼道:“是小石营,是除暴安良的石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