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石开留下晚上看不清东西的族人,领着两百五十人从西门出城。
这时郑洞礼等人在密县城头,等着石开掉入陷阱,可石开出城后,却没有绕城去偷袭南面的土寇营地。
石开出城后领着一众族人,直接避开土寇,向着大騩山而去。
石开怀疑城外土寇是县里找来,他带着族人去偷袭,多半是有去无回。
现在大騩山的土寇都在县城外,山寨内肯定没有多少人,石开便决定避实击虚,去偷袭空虚的山寨。
此时夜空月明星稀,夜风吹拂着道路两侧的树林,枝叶的阴影随风舞动,树影婆娑,显得阴森恐怖。
石开骑在骡子上,对赵宪道:“赵教头,那袁时中应该没走远,你骑马去找找看。如果发现他就请他帮个忙,在驼峰口同我们一起伏击于大忠,事成之后,我将大騩山的山寨送给他。”
石开破局的计策,便是先偷袭大騩山,然后伏击收到消息,回来救援的于大忠。
不过,于大忠有数百人,石开怕族人们不是对手,便想能不能联络曾在驼峰口打劫的袁时中。
那袁时中不是密县人,不知道为何流落到密县,看他手下有几百流民,想必很需要一个落脚之处。
赵宪颔首,“公子保重,无论找不找得到袁时中,我都会在天亮前赶到驼峰口,同大家一起战斗。”
石开点点头,“我拿下山寨,便去驼峰口与你汇合!”
赵宪骑着袁时中的马,向石开郑重抱拳,而后一扯缰绳,疾驰着离开了队伍。
这时石开领着族人,在夜幕的掩护下,向着大騩山跑步前行,于大忠却趴在草丛中,被蚊子叮得满头包。
“大当家,石家的人怎么还没出来?”一名土寇不禁询问道。
于大忠眉头紧锁,“兴许要四更天,都给我继续等,休要发出声响!”
一众土寇只能继续趴着,等着石开落入陷阱,都不知道石开已经奔着山寨而去。
城楼处,郑洞礼坐在椅子上,开始打起瞌睡,身旁王思业、刘长清也是脑袋一直钓鱼。
“都三更天了!”王思业打了会瞌睡,抬头看天色,不禁皱起眉头,“石开那小子不会临阵脱逃,跑回石家村了吧?”
郑洞礼略带疲惫的睁开眼,“哼!若是临阵脱逃,本县当派遣捕手缉拿,将其锁回县里,废其功名,然后丢入牢房!”
王家屏道:“石有德还在城内,城上还有四五十个石姓族人,石开应该不会临阵脱逃。要不我们再等等吧!”
郑洞礼等人只能颔首,继续等待石开发起行动。
大騩山脚下,一片树林里,奔跑一夜的石家族人,藏在里面休息。
石开则召集骨干进行商议,看如何夺取山寨。
石开只是个童生,并没有战斗的经验,他早察觉到赵宪和黄坚等人不简单,便直接问道:“黄教头,那于大忠在大騩山经营了一年多时间,官府几次都没打下来。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山下,你可有破敌之策!”
黄坚性格比较谨慎,他想了想,沉声道:“公子,大騩山什么情况,我们并不清楚,直接偷袭肯定不行。我看可以将队伍分为两队,我带一队精锐,先摸上去看看,等了解情况后,公子你再带人摸上来。”
石开听后点点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好,我跟在你后头。”
黄坚也不客气,直接把剩下的护院全部都带走,石开则领着族人,小心跟在后头。
大騩山海拔不高,石开一行小心翼翼的摸到山腰,便趴着等待。
“少爷,黄教头怎么还没动静?”李顺柱趴了许久,见前队没有消息,不禁小声询问。
石开看向山顶,只能依稀看到山寨轮廓,以及寨子里被风吹得摇曳的火炬,“再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陡坡滑下来,到石开身边,“公子,坚哥说寨子里守卫不多,他先摸进去除掉守卫,让公子看见他举火画圈,便带着兄弟们直接冲进去。”
石开有些激动点头,“好!我知道了。”
五更天,正是人睡得死沉之时,山寨内为数不多的守卫,都靠着栅栏打盹。
黄坚带着护院翻过栅栏,来到山寨里面,躲在一座房子屋檐下。
这时他手指了指望楼,又指了指寨门后打盹的守卫,几人立时会意。
十六名护院立时分为两股,黄坚带人警戒,另外几人则摸向寨门。
两名护院轻手轻脚的摸到守卫身边,两个守卫靠着栅栏,鼻孔中发出微弱的鼾声,没有发现危险靠近。
这时两名护院同时拔出短刀,几乎同时掐住守卫的脖子,手中短刀对准心脏连续猛刺。
他们瞬间飞速刺下十余刀,刀刀带起蓬蓬血雾,守卫来不及睁眼就被杀死。
此时望楼上放哨的守卫,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背对着众人打瞌睡,一名护院则悄悄爬上望楼,忽然从后保住守卫头颅,短刀一拉,便直接将其割喉。
这几名护院的动作麻利,绝不是普通护院,倒像是边军夜不收,或者是义军的精锐斥候。
这时黄坚见几人得手,大手一挥,众多护院立时上前打开寨门,而他则随即拔了一根火炬,走到寨门前朝着山下画圈。
在山腰趴了许久的石开,看见信号,当即爬起来,“黄教头得手了,大家跟我冲!”
趴在地上的族人,纷纷爬起来,抄起兵器跟着石开,向上猛冲,片刻就到了寨门处。
黄坚看见石开冲上来,“公子,寨里没什么人!”
石开兴奋道:“趁着土寇没醒,把他们堵屋里面,而后一间间的清理。”
刚上山的众人立时分成多支,每个护院各带着十多人堵一个房间。
各人站在门的两侧,为首护院一脚将门踹开,石家族人随即发出呐喊,“杀啊!”
山寨各个房间内,正熟睡的土寇,被猛然惊醒,可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竹枪顶到墙角。
土寇中凶悍之辈,发现偷袭,慌忙去拿挂在墙上的大刀,却被竹矛刺中,捅成了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