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天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他知道找到燕云鹤的办法,他练功时有一条粉色的线是连在燕云鹤身上的,沿着线的方向找,一定能找到她。
但找到她又如何呢?她会走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事情的根源在于他不能娶她,不能给她正妻的名分。
苏乐天想,他要变强,一定要强到让所有人不可小觑,强到让任何人都不敢对他指指点点。
名分是什么?名分不过是别人见到你,对你身份的评价。自古便有宁做富人妾,不做穷人妻的说法。哪怕是富人的妾室,也比穷人的正妻过得好,过得受人尊敬。到了现代,更是如此,笑贫不笑娼。只要有权有势有钱,哪怕是二奶三奶四奶,也能让不少人羡慕不已。
不少女人会想,宁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在自行车上笑。虽然燕云鹤不是贪慕权势的女人,她家也足够有钱,但她的思想无法脱离古代的局限,她保守,她在意别人的看法。
苏乐天目前身份原本就配不上她,想让她做妾更是异想天开。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变强,强到让燕云鹤觉得做妾也是一种荣耀,强到别人对他的妾室也要恭恭敬敬俯首帖耳。
有了目标和动力,苏乐天不再沉溺于悲伤。他将暴雨梨花针仔细地放在怀里,有朝一日,他会让燕云鹤再次收下这份礼物。而现在,他要去寻找绝世功法。
还阳功虽是绝世内功,却只能助他修炼内力,发挥内力还需精妙的招式,苏乐天如今记得的只有五行教的基础剑法和掌法,谈不上精妙。至于自创招式,他尚未到此境界,自然也谈不上。
若他向岳正阳提出学他的功夫,岳正阳定不会拒绝,但他会被于明的人擒住,想必招式也一般。苏乐天脑中有给男主准备的功法武功,他想去夺路方长的机缘。
他打定主意,去向岳正阳告别。
岳正阳问道:“贤弟这就要走?怎么不见燕姑娘?”
苏乐天心中苦涩,面上却笑道:“她家中有事,提前离开了。我看寨中如今已无事,我留在此处也帮不上大哥什么忙,不如趁此机会,在江湖上闯荡一番,说不定能闯出什么名气。”
岳正阳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我知贤弟日后必有一番大成就,我也不便挽留。我只问贤弟一句,你可有成大事的想法?”
苏乐天心中一惊,穿越以来,他不少次幻想过成大事,当皇帝。莫不是被岳正阳看出来了?
不应该啊,他如今式微,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岳正阳若无读心术,绝无可能知道他的想法。苏乐天反问道:“大哥此言何意?”
岳正阳道:“万州毗邻皇城,我听说新皇登基,野心甚大,似要一统中土,天下要不太平了。”
苏乐天心中有了猜测,莫不是岳正阳想趁机干些事业?他低声道:“大哥是想……”
“不不不。”岳正阳急忙打断他,“我原本想,贤弟若有野心,我可辅佐贤弟,做一回乱世英雄。但贤弟若无想法,我哪堪成什么大事?余生不过守着慧娘和寨子,偷渡浮生。”
苏乐天思忖片刻,他与岳正阳算得上患难之交。这个时代,除了燕云鹤,他最信的人便是岳正阳,既然对方已坦诚相待,他又何必藏着掖着。
苏乐天道:“不瞒大哥说,我确实动过心思,但我如今武功低微,一无所有,实在不是举事的好时机。况且坊间虽传言新皇有心,却并无实际动作,我怕是有心之人刻意放出的消息。大哥不妨按兵不动,先悄悄地招兵买马,等时机合适,再做打算。”
岳正阳点头称是,苏乐天又道:“大哥若想扩张势力,切不可动于明的地盘,他的背景恐怕不简单。”
救人那晚,于明和美艳妇人的对话很可能不是陷阱。若是陷阱,说些平常事便可,何必提起大事。苏乐天猜想,可能那两人一开始并未猜到房上有人,所以才泄露了信息。
他将于明和妇人的对话告知岳正阳,确保岳正阳不会随意动于明后,才再次提出离开。
岳正阳道:“多谢贤弟提醒,那我先在此暗中发展势力,等贤弟归来!”
苏乐天笑道:“好!如此我便可放心离去。”
岳正阳道:“今夜我为贤弟摆上送行酒,贤弟明日再走如何!”
他言辞恳切,苏乐天不好再拒,只好同意。
席间,两人又是一番痛饮。众人吃饱喝足,依依话别后,送行宴才算结束。
苏乐天醉醺醺地回到房间,床榻上居然放着一包东西和一把宝剑。他心中一暖,想必是吃饭时岳正阳差人送来的,这大哥没白救,当真仗义。他打开包裹,里面放着几十张面额不等的银票和碎银子,足够他浪迹天涯了。他又抽出宝剑,刀身坚韧,弹之铮铮有声,确实是把好剑。
他手持宝剑,恍然想起燕云鹤曾将他的剑丢弃,还说要赔他一把。如今莫说剑,她人都跑了。
压抑了一下午的情绪瞬间爆发,苏乐天悲从心来,今夜注定无法安眠,不如就此离去。
宝剑他不会要,他固执地决定,除非燕云鹤送的剑,其他剑,一律不要。古有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如今草木竹石为剑又有何妨!
苏乐天只拿了一张银票和几颗琐碎银子,便留信一封,飘然而去。
林中道路复杂,他在席中喝得酩酊大醉,早不辨方向,七扭八拐之下,居然来到一处山崖边。
皓月当空,凉风拂面,四周寂然无声,苏乐天不禁仰天大笑。
悬崖底下,最易得宝,不如一跳!
就算没有宝物,只有一死,说不定还能穿回现代,省得在此为情所困。
他笑着笑着,居然笑出泪来。跳崖不死都是主角的待遇,他不过是个好容易捡回一条命的小炮灰,何必有此妄想。
前方无路,苏乐天仰面躺倒,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一夜酣眠,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闭目正要进入梦乡,胳膊忽然一沉,鼻尖传来异香,耳边响起女子的声音,娇媚如莺啼:“郎君怎生睡在此处?倒叫奴家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