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刚好是潘家酒楼人最热闹的时间。这一出不小的动静过后,天字包厢里一时间人头攒动,引起惊叫声连连。
外头都围满了过来看戏的客人,甚至还专程跑到大堂去招呼人上楼一起看热闹的。“魏家那个小公子和豫王打起来了,快去看啊。”
“据说是为了抢一个女人。”
“花月姑娘的琴都给砸了......”
一下子说什么的都有。
酒楼的老板只身拦在包厢门前,免得来八卦的人群踩断了门槛,眼看不一会儿这整个酒楼都就已经彻底乱作一团,愁得他直嚷嚷。
“别挤别挤。”“柱子边那个客人别趁乱摸前面客人的钱袋子。”
......
屋子里,两个女眷缩在一旁不敢动,为萧序弹琴的花月姑娘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倒是兰儿鼓起勇气上前两步,问道:“小相爷,这是怎么了......何苦动这么大怒?“
但魏元则这会儿的眼神像是今日就要刀了萧序,扫了兰儿一眼,她就赶紧闭上了嘴,退了下去。
但萧序倒也不恼,用指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反而是笑了一下。
“怎么,老虎崽子长牙了?”
“跟我回去。”魏元则不由分说,直接上前拽住他的领子往外拖。
但他那两下那舞刀弄剑的功夫,怎么和萧序这种打仗出身的人比,不管魏元则如何使劲,萧序都纹丝不动,依旧淡定地抿了口茶。
“是老太太让你来找我的?你什么时候也管起这种闲事来了,不如陪我坐下一起把花月姑娘新作的曲子听完......”
“萧序你疯了么!你赶紧跟我走。”
魏元则拽不动他,可碍于这么多围观的人,最后只能压低了声音道:“竹沥她出事了——”
“啪”地一声,萧序手中的茶盏碎裂在地上。
“你说什么......”他脸上的表情随之凝固。
这声音将门外围观的众人也吓了一跳。
围在最外圈,看不到里头情景的客人纷纷猜测。“摔东西了,摔东西了。”“这是不是打起来的信号?”......
接着萧序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猩红着一双眼睛冲了出来,甚至几乎撞倒了那个早上与他一起过来的那个女伴。对方还伸手想去拉他,可萧序就像是根本看不见她似的,和魏元则两个人一道急匆匆就离开了,留她一个人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酒楼老板只能面色尴尬的上前:“夫人,这,酒钱还没......”
......
绥风守在马车边,刚刚看到魏元则进去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果然不一会儿酒楼里就闹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他就看到萧序铁青着一张脸冲他过来了。
他心里暗叫不好,果然是出事了。
不等他牵过马车,萧序却直接头也不回地径直夺走了魏元则停在一边的马。“驾!”上手抽了一马鞭后,跟着飞扬的尘土一起,转眼消失在了官道上。
魏元则跟在他后头,晚到一步就被抢了马,只能两步跳上了绥风牵着马车:“快,赶回王府。”
绥风:“那兰姨......”他还没问出口,仔细一想,便闭了嘴,答了声“是”,立即驱车上路。
......
竹沥院子里头一回迎来这么多人,丫鬟奴仆们一个个端着水盆,端着药壶,进进出出,脚上片刻不停。
老王妃在屋子里急得直打转,最后又被齐箬赶了出去,只能拉着杜嬷嬷的手,在院子里焦急地打转。
”苍天呐......老天爷呀......”一刻不停地嘀咕着。
“老夫人,王爷回来了——”下人刚出声通传,萧序就出现在了院门口,两只眼睛跟失了神似的,也顾不上老王妃了,只知道埋头往里走,好在被杜嬷嬷一把拦了下来。
“你去哪儿了你!”
萧序这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母亲......竹沥她......”
“你还知道回来!”老王妃气得不行,拉着他又捶又打。
这时候魏元则也跟着来了,急匆匆跑进来,也着急问:“人怎么样了?”
老王妃一见到他,感激地上前,拉着他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元则啊,我老太婆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今天多亏是有了你,不然......不然......”
老人家哽咽地几乎说不下去,杜嬷嬷一看,急忙搀住她,向这两位道:“姨娘现在还没醒过来,齐大人和御医都看过了,得需一味叫‘仙根子’的药救命才行......”
“那还等什么?这药不是宫中就有?”魏元则问。
“宫中这一株是留给娘娘们的,御医也没法做主拿出来......”
“我去宫里取!”
萧序即刻打断道,转身就要走,又被老王妃狠狠打了一下——
“去什么去,婉婉早就将她家里的那一株取来了,等你回来,人都不知道在哪了......”
萧序也不好回嘴,脸上担心的神色始终并未消减。
魏元则见状,拍了拍他的肩:“既然御医和齐箬都已经在尽力医治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要太过担心。”
萧序一言不发,眼神却自始至终死死盯着竹沥的屋子,半分不敢移开。
“今日......怎么会弄成这样?”
老王妃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杜嬷嬷出来解释:“今日原是阿四冲撞了林侧妃......林侧妃教训阿四的时候,竹沥这边就动了胎气......”
魏元则在边上,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轻轻挑了下眉:“哦?这怎么跟我见到的状况有些不太一样,看来......你们豫王府的这位林侧妃,交代得实在是有些避重就轻了......”
他的话一说完,萧序一下子就沉了脸:“林知盈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