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进水缸的女人赫然就是那天把顾展晟推进水坑里的大妈。
她面部已经被水泡得肿胀起来,求饶声也逐渐开始模糊。
慢慢地,女人没了声息。
顾展晟厌恶的皱了皱眉, 保镖迅速会意,把女人拖了出去。
大门还没关上,楚棠便从外面匆匆走进来,神情严肃地向沙发上的男人汇报:“先生,太太今早出门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到现在也联系不上。”
顾展晟冰冷的眉宇间蓦的浮起一层不自觉的担忧。
这是他遇到林晓月以来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他不假思索的下令:“立刻派人去查,我要知道她今天去了哪里,接触过谁!”
“是。”楚棠恭敬地退下。
大厅重归于寂静。
可耳边没有了林晓月的叽叽喳喳,此刻的顾展晟却是没来由的一阵焦躁。
直至两个小时后,楚棠才重新折返回来。
“先生,太太今天只去过顾家,然后就不见了。”
顾展晟缓缓眯眸,开口的声音像是淬了冰:“顾家……”
楚棠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对了先生,我们的人还查到顾邵最近和一个男人来往得很密切,那个男人不是本地人,常住地在韶临村。”
韶临村离a市有一段距离,在s省和g省的交界处。
那里地处偏远,条件不好,一直没发展起来。
顾展晟黑眸深邃了几分,刀削般的面容上是掩盖不住的冰冷。
他倒是没听说过顾氏有扶贫的计划。
恐怕顾邵这次又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暗中派人去韶临村看看,最近盯紧顾邵,查清他这个月的所有人际往来,明早汇报给我。”
顾展晟冷冷下令。
“是。”楚棠鞠了一躬,匆匆离开了。
……
第二天,韶临村。
林晓月是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吵醒的。
“你这个老不死的!”
一大清早,陈小慧就叫骂开了。
“一天到晚只会吃干饭!一人吃两人的饭,倒没见你干两人的活!你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陈小慧吼着。
林晓月皱了皱眉,走出门一看,她果然是在训斥张老太。
张老太被她训得低垂着头,花白的发丝凌乱,无比狼狈。
陈小慧看得闹心:“看看你,死了老头之后整天成什么样子,头发也不梳,衣服也不穿好,跟个疯婆子似的,我看你这样最适合上街乞讨,不但管饭,还能给家里拿点钱回来。”
张老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陈小慧发泄怒气。
陈小慧没得到回应,反而觉得不得劲。
她四处看了看,随手抄起一根烧火棍,往张老太那条跛腿上敲。
“说话啊!跟个哑巴似的!”陈小慧敲得张老太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陈小慧还是气,直接嚷了起来:“妈的,整天跟个瘫子似的,跛脚而已,啥活不干,就知道往出跑!”
林晓月看不下去,走过去拉住了陈小慧:“说说得了,别动手动脚的。”
陈小慧把林晓月的手打开,用烧火棍指着林晓月:“行呗,还没和你那便宜老公见上面呢,就这么把自己当张家人?”
林晓月皱眉:“你说话放客气点,对老人这么苛刻,你又能得什么好处。”
陈小慧嗤笑一声:“你懂什么,这老太婆成天不干活,吃饱了就出去闲逛,到处跟人扯我和智民的闲话,我说她两句怎么了,又不会掉层皮!”
“还有你,也别太帮着这老太婆了,有本事来帮帮我,我成天房前屋后地忙,比春耕的牛还累,也不见谁可怜可怜我!都长一张嘴,好听话谁不会说?凭什么能只吃饭不干活?”
陈小慧瞥林晓月一眼,又踹了地上的张老太一脚,走了。
张老太坐在地上,只会默默流泪。
林晓月看她跛掉的脚还在渗血,不忍地问:“你都不知道反抗吗?”
张老太敲打着自己的腿,哀叫:“作孽哟,真是作孽。”
林晓月把张老太扶起来,坐在一旁的木凳上。
张老太啜泣:“是我老了,不中用了。”
林晓月皱眉,安慰道:“是你腿脚不方便,别太自责了。”
她又想起昨晚张老太跟张老头说的那些话。
林晓月记挂着张老头的死因,又问了一句:“是张智民……掐死了他的爸爸吗?”
果然,一说起这事,张老太就忍不住絮叨起来。
“老张头死得惨啊……劳苦一辈子,生了重病,抬去镇上看,说没法治,又抬去城里看,还说没法治,好不容易来了个老中医,说能治,得花钱,我跟老张头说家里没钱,全给儿子娶媳妇去了,我带你去问儿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