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是她胡诌的,为的是瞒过这个心狠手辣的人贩子。
人贩子嗤笑:“你这脾气还信佛呢,再说,你现在是我的货,你到他们家去是亏我的钱行善事!亏你想得出来!”
闻言,林晓月干脆把脖子上的项链,手上的翡翠镯,腰间的玉佩全都摘下来,一并放在地上。
“这些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加起来也能值个四五十万,够抵你卖我的钱了。”
林晓月看着人贩子说。
人贩子哈哈大笑起来:“还有你这样的,替自己赎身去个穷人家,漂亮归漂亮,脑子不好使!”
但他还是蹲下来,用手电筒照着,仔细地看了一遍那几样东西。
翡翠镯成色极好,放到古董市场上炒一炒,能卖不止五十万呢。
人贩子流露出贪婪的表情,林晓月看得直犯恶心。
翡翠镯是师傅给的,她一直戴着。
如今给出去,虽然舍不得,但也算是替她挡一回灾吧。
最后人贩子大手一挥:“上赶着的贱命,没办法,你走吧。”
林晓月便转身,跟着老太太走了。
老太太边上下打量林晓月,边说:“真是好姑娘,你会有福报的。”
可她的眼神却不像感激。
林晓月没太在意,这里没有路灯,她便借着月亮的微光四下看了看。
这里虽环山,可村落都建在山的阴面,难发展不说,风水也不畅通,土路修得崎岖,两边长满野草,两步一个无名坟包,黄纸在地上散乱着,阴气极浓。
看来不只是这个老太太奇怪,这村落本就诡异。
林晓月四处打量,走慢了两步,老太太便回过头来催促:“快走啊,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老太太神情自若,早已没了刚才的畏畏缩缩。
林晓月走快两步,跟到老太太身旁:“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对了,您侄子呢,这么晚了村路不好走,他怎么也不来接您?”
老太太表情有些古怪,说话也磕巴起来:“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我侄子,侄子在城里工作!过两天就回来了。”
林晓月蹙眉,连名字也不肯透露,老太太到底在隐瞒什么?
于是她继续试探:“那您还跟儿子住在一起吗,我有点害怕。”
老太太不耐烦地说:“娇气什么,要死也是我比你先死。”
紧接着,老太太就埋怨起来:“这没良心的种,我和他爸砸锅卖铁把他拉扯大,供他上大学,他倒好,娶了媳妇忘了爹娘,活活把他爸闷死了,早知道我就该把他淹死在粪坑里!”
林晓月听着,不吱声。
老太太一路小声咒骂着,直到被迎面走来的大娘打断了。
“哎,张老太,这么晚还没回家啊!”大娘热情地招呼着。
张老太面色变了变,赶紧收起怨恨的神色,回应道:“是啊,给侄子相媳妇呢。”
大娘看了林晓月一眼,笑道:“这姑娘不错,盘靓条顺的,刚好你侄子在城里,也不用下地干活,挺合适。”
随即大娘想起什么似的,又叹了口气:“唉,也真是造孽哦,你那儿子……”
张老太摆摆手:“养了个白眼狼。”
“是呢,张智民哪能这么狠心,把自己老子闷死。”大娘一脸痛惜地附和道。
林晓月在一旁低着头,心想,张智民应该就是张老太的儿子。
张老太摇了摇头:“老头没了,儿媳也看不惯我,我真是趁早死了算了。”
大娘呸了一声,说道:“哪能这样说,你给侄子相了媳妇,他总会对你好的,你的福气在后头呢!这夜晚风凉,你先带侄媳妇回家吧,别吹病了。”
张老太点点头,两人互相告别。
林晓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张老太的侧脸,对方倒不是不是穷苦的面相,按理说晚年生活不差,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没等她想明白,张老太就推开了院门。
这院子还算齐整,种了些蔬菜瓜果,抬眼看是一间破败的土屋。
“哟,知道回来啦,还以为你跟你家老头人鬼情未了去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张老太一激灵,抬头看去:“儿,儿媳,你怎么在这。”
那女人嗑着瓜子,闻言啐了张老太一口:“我可不认你这个妈,怎么,很意外吧,大半夜跑出去给侄子相媳妇还能被我抓到,对侄子你倒是舍得,我们找你要钱是一分没有。”
张老太被骂得缩起肩膀,一句话也不敢说。
林晓月看得心生疑惑,张老太在外骂得怨毒,对内怎么畏畏缩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