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林小姐，我要去处理下犯人情况。”
“林小姐？你在听吗？”
那头的警官得不到回答，只好挂断了电话。
林晓月说不出话。
她愣愣握着手机，半晌没动。
连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都不知道。
“你在自责吗。”
顾展晟听到这边的动静，开口道。
他好像还没见过林晓月如此无措的样子。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看不清楚，但能通过声音感受到。
“你也尽力了，不要太难过。”
顾展晟想了想，又说。
他递过去一个医疗箱。
“上点药。”
林晓月低头，才发现自己擦破的伤口还在流血。
也不知道顾展晟是怎么发现的。
“谢谢。”
车开过一个又一个路口，窗外景色变换不定。
过了半天，林晓月才慢慢开口。
“我不是在为没有阻止她杀人难过，陈贵本就该死，我甚至还在庆幸她把他杀了，现在证据不足，根本没办法判处陈贵死刑。”
顾展晟转过头来，做出倾听的姿态。
林晓月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
“以前在尼姑庵的时候，我总觉得犯一点小错误就是天大的事了，比如忘记上早课，或者掐诀不小心打伤了小狗。我觉得世界上最可怕，最凶恶的就是那些鬼煞。”
“鬼煞长相丑恶，会伤人，会杀人，在练习的时候我和它们交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死掉，在我看来它们是让人无法回头的深渊。”
林晓月用力眨了眨眼，忍住那股酸意。
“但我没想到最可怕的是人心。”
她跟顾展晟说了陈贵的事。
那是她亲自挖掘的真相。
“真不是人！”
听完，楚棠也忍不住愤愤道。
林晓月苦笑一声，接着说。
“陈贵能因为一时的欲望杀人，又编造出那么多谎言，让我帮他除煞，可是陆红根本没想过害人，只不过想讨回自己的公道，比起煞来，陈贵害死陆红一家，他才更像是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我拦着陆红，是因为她杀了人，就不能再入轮回了，只能在这个世间一直游荡，直到彻底消失。”
林晓月低着头，眼眶微红。
“在她问我陈贵会不会死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我想，一命换一命，也许是她想要的结果吧。杀了人，陈贵下辈子也只能入畜生道，下辈子绝对不会好过的。”
顾展晟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险恶的人心面前，鬼神向来是如此微不足道。
那么多人寄希望于天道轮回，正是因为有些行为，人力难以惩治。
所以才会希望神可以惩罚那些恶行。
“说着善恶终有报，可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报上了。”
林晓月缩在座位上。
平日里光芒四射的她显得有些脆弱。
他抬起手，想拍拍林晓月的背。
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算了，不合适。
“没事，给你看个东西！”
说出来后林晓月感觉好多了，很快又振作起来。
她想起自己的报酬来。
林晓月掏出那张银行卡，在顾展晟面前晃了晃。
“你猜这是什么？”
“是什么？”
林晓月得意地笑起来。
“这是我的银行卡！你不是问我那天去哪了吗？就是去陈贵家里除煞了！我还打了一晚上地铺呢！”
“我帮陈贵除煞，他说好给我一百万报酬！虽然刚刚我发现他做了点手脚，实际上转过来的钱只有二十万，但也可以给你治眼睛了！”
林晓月笑嘻嘻的。
前排楚棠的方向盘却是猝不及防地一歪。
二十万？林小姐真是好心。
她这么辛苦地赚钱，要是知道了先生名下所有的资产，足以让他位列富豪榜首位，会不会惊掉下巴。
何况原先的治疗很顺利，先生现在已经能看见一点光线了。
“而且我上次看过了，你的眼睛是可以完全治好的，我们可以先去面诊，我再赚钱给你慢慢治，别放弃啊！”
见顾展晟不说话，林晓月还好心地鼓励他。
林晓月想得很好。
顾展晟看着就没什么钱，车子都开的最普通的款式。
她下山时身上也没什么钱，现在只好从头开始。
她要靠自己的本领赚钱！
反正她要靠顾展晟的紫气续命，正好可以赚钱给他治眼睛，就当做回报了。
“怎么了？被我感动得说不出话了吗？”
见顾展晟沉默，林晓月奇怪地戳了戳他，
楚棠疯狂憋笑。
“哎呀，也不用太感动，毕竟我们是夫妻，你眼睛不方便，没办法工作，我给你治病是应该的！实在想感谢我，就多抱抱我吧。”
林晓月非常大方地说。
最近除煞，加上刚刚压制陆红，可费了她不少力气。
急需补充能量！
想着，林晓月又靠了过去。
顾展晟抿了抿嘴，没说话。
怎么感觉从认识以来，林晓月就一直在馋他的身子。
虽然两人的初遇是那样的……
但也不该这么急切吧？
他颇为苦恼地捏了捏眉心。
“你要矜持……”
“抱我一下你也不吃亏吧！每次都这么抗拒，知道的说我们是夫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抢民男呢！”
林晓月不满的吐槽。
“夫人说得对，都已经都是夫妻了，夫人也不用那么矜持。”
楚棠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舌头不要就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