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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月生(1 / 1)


咔哒。

房门轻轻带上。

只亮着一盏钓鱼灯的房间里,

落针可闻。

遍地都是陈大宝毫无收拾的玩具和零食,套着葫芦娃衣服的粉红豹,肚子里被灌满水的尖叫鸡,扛着哈士奇…哦不…狼的霸王龙……种种样式稀奇古怪。

此刻它们全部都寂静无声。

陈灯握紧随月生的手机,莹亮的屏幕显示着医院咒临事件的建档传真,后面有一份完整的遇难者名单,为首的特别标红的就是老妈的名字……赵锦燕。

沉默,立在落地窗边,楼下的商业街流光穿梭,稀稀落落的车亮着灯驶过。

许久,他闷着一口气慢慢地踱步走到床边。

四仰八叉的陈大宝在床上翻了个身,鼻子里哼唧唧隐约说着‘陈小宝你输了,不准耍赖’的呓语。

陈灯被揪紧了的心脏莫名触动,那一口压着的气喘上来,他感觉好受了一些。

他想起先前在大盲疆哄骗陈大头先离开而下的‘战书’,信马由缰的思绪又飘到了那个落日下的天台。

每天放学他都要跟陈大宝一起去的那个仅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可没过多久一直在外地做生意的王叔回来了。他们买的顶层一直空缺着,天台是他们家的赠送面积。

自那起,陈灯他们两个人的天台被改造成了人家的小菜园,左边开着四垄菜地,中间晾着被单和棉絮,右边喂着一群灰色的鸽子。

通往天台的大门上了锁,按照狗血中二里的形容,仿佛是被锁住了一段青春,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就要远去了。

但陈灯和陈大头没啥特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想要再上去确实要麻烦点,得从紧邻的B栋去绕一圈,那边的顶层脱砖还漏水,一直没卖出去……

虽然麻烦了点,但仍旧是快乐的,甚至比之前还要更有趣了些,输家的惩罚也跟着加磅,‘输了的去撬王婆的折耳根’、‘输了的去王婶的棉絮上画狗头’、‘输了的去抓王叔的灰鸽子’……

他们不止一次在天台上抓鸽子,各种方法都用了个遍,第一次是学着《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的手段,在地上撒一把秕谷,然后用一根木棍把一个竹筛撑起来。

他们没有秕谷也没有竹筛,就从家里拿了碎米和一个盆来代替,在盆上穿个洞系根绳子,两人躲在菜园里头,手里拉着绳子,全神贯注着像是手握着毁灭世界的拉绳。

可那群鸽子鬼精鬼精的,只把塑胶盆周围的米粒吃掉,然后绕着盆子一边走一边咕咕的叫,像是在嘲笑菜园里那两个被蚊子叮的一脸包却大气不敢出的二傻子……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陈灯咽不下这口气,很快他就改良了方案,先把米粒用老爹的二锅头泡一晚上,还让陈大头去偷老妈的秋裤,把里面的松紧带抽出来,用撑衣杆的撑头做了个弹弓。

第二天下午那群鸽子照旧把盆周围的米屑吃掉,然后绕着盆子咕咕咕的转圈圈,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有点上头飘飘欲仙……大概它们也是生平第一次吃米把自己吃醉。

啪!弹弓绷响!

那群灰背鸽子瞬间惊起,一个个扑棱着翅膀摇摇晃晃,像是一群吃醉酒的母鸡在跳舞。陈灯接连打空了好几颗石子,索性放弃了这件鸡肋的作案工具。

他跟陈大头像是两只兴奋的黄鼠狼一样从菜园里蹦出来,撵着一只只醉酒的鸽子上蹿下跳。那个洒满夕阳的下午,天台上像是下了一场大雪,鸽子的毛飞得到处都是。

那天晚上两人直接在天台上碳烤嘴哥…不是…醉鸽,反正佐料什么的菜园子里都是现成,糊里吧唧的吃了一脸的碳灰,下去后被王叔逮了个正着。两个二货还死鸭子嘴硬一口咬定“不是我干的”、“肯定是外星人”……

最后老爹赔了钱,老妈领着两个吃货亲自上门去道歉,这事儿才算翻过去。自那以后,王婆没事儿就上去盯着她的菜园子,生怕这俩倒霉玩意儿再上去糟蹋……

过往的回忆如同潮水,汹涌难平。如今家里的‘老妈’变成了披着人皮的咒奴,老爹在江北出差一去不回,只剩下自己跟陈大头,忽然就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陈灯飘远的思绪逐渐拉回,涣散的目光重新落在陈大宝熟睡的面孔上,某个隐晦的决心燃起火焰来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深吸了口气清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重振旗鼓般的摁开手机,登上自己的微,数据加载,一大堆的信息狂跳出来。

王昊的,魏凯的,肖文杰的……每个人都给他弹了不下二十条,其中王昊一个人就是99+,平时热闹的不可开交的小班群倒是冷清一片。

让陈灯有些意外的是,周晚晴竟然也私发了好几条‘在吗’过来。他正感到狐疑间,手机轻微的震了一下,冷清的小班群里弹出来一条消息。

“明天有空吗大家?”

孤零零的一条讯息在凌晨四点半的小班群里,像是一只游荡在天亮前的幽灵。

“我们幸存下来的几个同学聚一下吧。我的签证和护照都办下来了,明晚十点的飞机。”

“最后……”

“跟大家好好告个别吧。”

欧阳?!

他又活过了一次咒临事件??

——

第29层。

电梯打开,他刚从30层下来。

偌大的一个楼层被改造成他的私人办公室,右边兼顾藏书区办公区,中间摆放着沙发等用作会客区,还立着几列藏酒柜和一个水吧,最左边是生活区。

左右都没有开灯,只有会客区域亮着一圈氛围灯,暗色的灯光洒下来,照见沙发上一个端着高脚杯的人影,暖光打在那一头金发上,高贵中带着一丝神秘。

那是……另一个随月生。

“你这些藏酒我可一点也喝不惯,还是橙汁更适合我。”

沙发上的随月生轻轻摇晃着高脚杯,黄澄澄的鲜果汁漫射着暖色的光。

从电梯下来的随月生一点也不惊异,仿佛这个房间里就应该有另一个自己在等着他。

“你就是我,我即是你,那些酒本来也不是给我自己收藏的,你当然喝不惯。”

他走到岛台前给自己拿了一支高脚杯,同样给自己倒上一杯橙汁,只是没有在沙发上坐下,而是走到了落地窗边。

“我看冰箱里有橙子,就用了,你不会介意吧?当然,你介意也没用,现在你也喝了。”

沙发上的随月生说着目光扫向一边,“不过你得换一台新的榨汁机了,事先我并不知道它工作时会发出那样的声响,差点把那位项总引过来,我可没把握不被他看穿什么,喏,如你所见,它光荣下岗了。”

落地窗边的随月生扫过去一眼,“明天我会让小玉重新买一台,或者你也可以向她吩咐,你终归要适应这个身份。”

“在这帮人面前可不好适应。”

沙发上的随月生喝光杯子里的橙汁,然后把容器里剩下的一点全部倒进自己的杯子。

“说来也怪,我在这栋楼里进进出出好几天,你的这帮老班底没一个人看穿我,偏偏被一个刚来的毛头小子看破了。”

“按照烙印在我最底层的规则,我应该立刻杀掉他,当时我差点没控制住,搞得我现在都害怕见到你的这帮人。”

“我被识破了不要紧,我要是没克制住那个规则,当场给你屠个干净,你好不容易凑出来的班底,呵呵,可就鸡飞蛋打喽。”

站在落地窗边的随月生面容平静,以品尝红酒那样的优雅慢慢小口的啜着橙汁,“鸡飞蛋打么……新学的词汇?形容在这里倒是恰如其分的合适。不过我挑选出来的人也没那么不堪一击,尤其是当他们合力起来,绝对不容小觑。”

坐在沙发上的随月生耸了耸肩,对于落地窗边那家伙所说的话不置可否,“你精心挑选的预备团当然不能小觑,不然你也不会选中他们,不是么?他们每个人心底都锁着一头愤怒的困兽啊……”

“你知道吗,你这个动作一点都不像我,倒像是我的一个弟弟,一母同胞,但又有点叛逆、不太听话那种。”

“但我的确是依据你的原形产生出来的,并且我应该第一个杀掉你,取代你,呵呵,你却跟我谈条件、讲合作,你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突然动手把你顶替。”

“我存活在这世间只有一样使责,嗯,如果用小叶正在追得那部古偶仙侠剧里的一个词汇来概括,叫做‘执念’。你既是我,你自然也会有跟我相同的‘执念’,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始终一致的。你要取代我,至少也要在完成那个‘执念’以后。”

“是啊,刚刚我才想明白。简单来说,你的本质跟我没什么差别,靠着你那个所谓的‘执念’变得跟我一样,非人非鬼。别人见到另一个自己跟见鬼似的,可你却主动让我滋生出来,因为你有把握你那个‘执念’会强于我要取代你的规则,好比那是一条比我最底层的逻辑还要核心的东西。”

沙发上的随月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说你的‘执念’吧,这几天夜不归宿的成天忙活,得逞了吗?哦不,得逞这种用词显得你像个反派在谋划什么坏事……应该说你那边的进展如何?”

“失败了。”

落地窗边的随月生平静的回答像是在说这杯橙汁很新鲜,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十六年前他挨了白帝一剑,那时他就把自己的咒剥离了一半,剥离给当时他和一个女人生的那个孩子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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