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赫言眼眸微低。
“楚千辞呢?”
“楚小姐还在薄先生的病房里。”
秘书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盛赫言的表情,唯恐他生气。
盛赫言却没什么反应,顶多眸子沉了沉。
秘书小心翼翼的道,“要不要我去把楚小姐叫过来,她这样一味的守着薄先生,不太好……”
尤其是对自家大少不好。
盛赫言闻言,倏地抬眸凝了对方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却如同一池寒潭暗影重重。
“我和一个快死的人计较什么?”
秘书连忙弯腰,“您说的是。”
“带我去见钟嘉卉,其他的事,回头再说。”盛赫言大步走向尽头。
被从薄砚礼的人手里带出来的钟嘉卉,浑身是伤。
她对薄砚礼下了狠手,差点把人给捅死,薄砚礼的人当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要不是萧奕带人去的及时,钟嘉卉这会儿估计都不知道被埋在哪里了。
面黄肌瘦的女人一扫从前媚眼横波的模样。
她蜷缩着瘦弱的身躯,紧紧抱住自己,躲在墙角。
听见外面有人进来的动静,她耳尖颤了颤,警惕的看了过去。
见盛赫言要靠近这个女人,萧奕连忙上前阻拦。
“大少,这女人很危险,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无妨。”盛赫言淡定走向钟嘉卉。
薄砚礼猝不及防,或许是有被刺中的可能,但钟嘉卉绝对伤不到她。
她的手腕太细了,细的能够轻易折断。
这样的废物,他向来不放在眼里。
也得多亏钟嘉卉遇到的是薄砚礼,才能活到现在。
“钟嘉卉。”盛赫言念出她的名字,表情冷淡的道,“还认识我是谁吗?”
钟嘉卉抬起头谨慎的看了他一眼,就自嘲的垂了下去。
“陆云深,陆总,我还能不认识吗?”
她猛地掐紧指尖,“杀了我丈夫的人,化成灰我也会记得。”
“事到如今,还在嘴硬。”
盛赫言抽了把椅子坐在她的面前,身影微微后仰,全无紧绷姿态。
他打量了一下女人的小腹。
钟嘉卉被他从钟嘉卉那里带走的时候,就做过了体检。
钟嘉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四五个月了,也该显怀了。
可是她小腹平坦,显然孩子是没有了。
盛赫言稍默,抬眸道,“薄砚礼都对你做了什么?”
提到薄砚礼这个名字,钟嘉卉的身体还是一阵战栗。
但是她的脸上扬起了得意的弧度。
“他能对我干什么,无非是威胁我,然后强迫我和小起分离,再夺走了我腹中的孩子,我恨啊,恨得真想杀了他,可是杀他太难了,我没办法,只能把主意打到了楚千辞的身上,那个该死的骗子女人。”
盛赫言墨眸微冷,“别说你不该说的,还有呢?”
钟嘉卉冷哼了声,别过脸,“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我不想杀他,他却自己愿意来挡刀了,他是不是死了?真是太好了,如果他死了,我就无憾了。”
她说着,颤抖着抚摸上自己隆起的小腹,笑容癫狂。
腹中孩子的离去,还有被迫和儿子小起分开,已经把这个女人折磨的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