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这个他,不用楚千辞说明,薄砚礼也能猜出是谁。
盛赫言。
薄砚礼一向游刃有余,张弛有度,面对任何事都没有破过功怒形于色的人,忽然眯起眼眸,眼底划过一道不悦。
他顺势抱住楚千辞,任由她趴在自己怀里,挥泪如雨,他垂眸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动作轻柔缓慢,带给人无限安心。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了,别怕,不是还有我在吗?”
楚千辞在他温柔的低哄声里,慢慢的收住眼泪,桃腮上挂着的泪痕摇摇欲坠,泪眼婆娑的,看上去让人心里莫名的一动。
“我要怎么办才好,他说,他没有杀哥哥,哥哥的死完全是一个意外,我应该相信他吗?”
薄砚礼这次,着实愣了下。
他以为,楚千辞对待盛赫言的再见,会是厌恶的态度。
没想到她担心的,却是到底应不应该相信他。
或许从一开始,她潜意识里就放过了他,她不想折磨自己也不想折磨他,以她对盛赫言为人的了解,不是那种会残暴到杀人的——
只是那天晚上的亲眼所见,让她不得不屏住呼吸,被迫相信了这个事实。
薄砚礼的眸光冷了下来,他保持着拥抱楚千辞的姿势,指尖揉了揉她的手指,“所以,戒指是他弄没的?”
楚千辞没有说话,她眼泪不断的坠落,打湿了脖子里那一条琥珀色的昂贵项链。
的确很名贵,和宝石戒指相比,价值不分上下,但以琥珀的稀有程度,的确是盛赫言的礼物,更别致出彩。
薄砚礼抬手抚上那条项链,眸光锁定在楚千辞里面裹着的那件风衣上。
之前他太在意楚千辞的情绪了,所以甚至没有发现,她身上的衣服甚至不是她自己的。
不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还有不符合她身形的大小,看上去比她的型号大了太多,但薄砚礼却知道。
这是一件男士风衣。
所以,不光项链是盛赫言的,连衣服都是他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砚礼缓缓移开目光,绷紧的手掌轻拍楚千辞,像是在安慰,低声不紧不慢的问,“小辞,他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楚江璃死后,楚千辞一度很消极,直到薄砚礼的出现,替补了哥哥的位置,才让她稍微缓过来一些。
所以在心底里,楚千辞一直是把薄砚礼当成亦师亦友亦兄长对待的,即便在这种无助的时候,眼神也带着一种看哥哥的委屈感。
“他……没有。”
虽然楚千辞不清楚自己喝醉以后做了什么,但是她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盛赫言应该不至于对她做了什么。
薄砚礼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牵起唇角,揉了揉楚千辞墨绸似的缎发,低声温柔,“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害怕,更不用急着回A国,不然伯父伯母看见你这模样,会更担心,而且小星不是也没有找回来吗,你舍得丢下小曜一个人?”
楚千辞摇了摇头。
她怎么舍得,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小曜带走。
或是一辈子留在这里陪小曜。
可现在看来,这种情况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