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太后瞧着太皇太后不再说话,姝月也一直蹲着身就开了口,“行了郭络罗氏你先回去吧。”
姝月的身子因为半蹲的姿势有些颤抖,连带着一旁的流苏也轻颤着。
微偏的架子头加上这侧的流苏,就有了几分坠马髻的味道,带着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
谢过太后后,姝月就由着近儿扶着回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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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也就是那几样,佟佳昔年和昭妃几个都不断说着漂亮话,惹得气氛一次次攀升。
姝月看着在大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女,眯了眯眼,手上拿着近儿暖过的酒,一杯杯往下灌。
等到晚宴结束,姝月的脸颊也已经是一片绯红。
大脑被酒精侵袭,姝月的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走着路有些摇摇晃晃的,原本走一盏茶功夫的路程,姝月硬是走了小半个时辰都没走到。
近儿扶着姝月的腰,不断劝着,“小主,今天外边冷,我们日后再挑一个好日子去赏花好不好?”
姝月的头靠在近儿的身上,听着近儿的话,彻底停下步子来,一下子哭出了声音,“可是皇上不喜欢我了,他把我关在翊坤宫里,下次我就出不来了。”
月光下,美人脸上的泪珠闪着晶莹的光,叫人心生怜惜。
近儿刚想劝姝月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明明是你做错了事情。”
康熙跟着这个醉醺醺的酒鬼走了一路。
可惜这个醉醺醺的酒鬼和她的侍女都跟傻子似的没有发觉跟在她们身后的他。
听着熟悉的低沉男声,原本还哭丧着脸的姝月一下子抬起头,踩着小碎步就往康熙的方向,似乳燕归巢一般往康熙的怀里去。
“皇上......”
姝月也不和康熙客气,很快就将自己的身子塞进康熙的怀里,微凉的双手搭在康熙的后颈,软软撒着娇。
作为皇帝的本能让康熙的身体一瞬间作出反应,将姝月往外推。
但姝月却是抱得越紧。
“皇上还推我,当真就是不喜欢我了。”说着将自己的小脸紧紧贴在康熙的颈间。
不过因着是寒冬,康熙穿着貂毛大氅,姝月的脸最后靠着的也是毛乎乎的领子。
康熙收回下意识伸出的手,有些犹豫环在姝月的腰间。
“是你先诅咒皇玛嬷。”康熙的声音带着几分叹息,也没有想得到姝月的回应,只是蹲身将姝月抱起来大步往翊坤宫走。
一路上姝月赖在康熙怀里不是这边拱拱就是那边蹭蹭,就跟想要圈起自己的领地在自己的领地留下自己的味道的小猫一般。
到了翊坤宫进到宫门内,康熙就察觉到了翊坤宫的异常。
康熙扫了一眼梁九功后就抱着姝月进到了屋内。
当察觉到屋内的冷冽后,康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宫里每年都要堆上不少的雪,每一年都是冷的厉害,若是没有可供取暖的炉子,像姝月这种被娇养长大的贵女怎么能受得了?
难怪不得她瘦了许多。
将姝月放到床上后,康熙顺手就将姝月脚上的花盆底给脱了下来。
在给姝月盖被子的时候,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的姝月又开始了哼哼唧唧,察觉到康熙准备离开的意图更是紧紧抱着康熙的腰,“皇上真的不要月儿了吗?”
康熙长长叹了一口气。
姝月禁闭的这一个月,康熙从最开始没有什么感觉到后面总是不经意就想起她。
“你乖点,朕就要。”康熙喃喃着。
坐着等了一会儿,没有能等来姝月的回应,反而是等到了姝月的呼吸绵长。
康熙失笑,站起身就往外走离开了翊坤宫。
不过康熙没看到自己离开后,原本躺在床上乖巧睡着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那双眼水润中带着清明,哪里有一丝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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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月解禁是在正月初七。
正月初七,康熙下发了后宫大封的圣旨,连带着姝月也被放了出来。
不过说是大封,也就是把昭妃和佟妃变为了贵妃,同时提了几个生育有功的庶妃成了贵人。
自从除夕那日康熙到了一次翊坤宫后,翊坤宫的人就不断补全了,原本的近儿和小夏子当起了管事,轻松了许多,内务府更是将原本属于姝月的份例全都送了过来。
但直到解除禁足的圣旨下来,近儿和小夏子才算是彻底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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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月的解禁让原本因为封贵妃而高兴的佟佳昔年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
这个贱人怎么就这么命硬呢?
佟佳昔年坐在一旁手里拿着白玉棋子不断把玩着,脑子里盘算着怎么将这个注定会挡在自己路上的棋子彻底从棋盘上挪开。
哪里是命硬呢,原本的郭络罗姝月不就是死在了翊坤宫嘛。
不过这些都不是佟佳昔年能够得知的了。
等到夜幕降临,康熙也从永寿宫到了这边承乾宫。
不得不说康熙很是会端水。
都是封贵妃的日子,所以白日里陪着昭贵妃,等着晚上就过来陪佟佳昔年了。
听到通报的声音,佟佳昔年很快跑了出来,看着康熙直笑,“表哥终于来了,昔年等表哥许久了呢。”
康熙顺着佟佳昔年的动作往殿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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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康熙是康熙翻了姝月的牌子。
稍作修整后,姝月就乘着凤鸾春恩车往乾清宫去。
由着后殿的嬷嬷带着沐浴梳洗后,姝月就被带到了侧殿。
“嫔妾见过皇上。”
姝月微微蹲身对着康熙恭敬着行礼。
康熙坐在软榻上等了姝月许久,让姝月起身后就让姝月坐到了自己的对面。
“若不是朕翻你牌子,你便不来见朕不成?”
康熙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姝月。
和除夕家宴相比,姝月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不知道是烛光映照还是因为刚沐浴,姝月脸上的粉色格外的显眼。
姝月低下头,声音闷闷的,“皇上说是嫔妾的错。”所以嫔妾不敢来见皇上。
后面半句话没有说,但康熙却从姝月的安静中品味了出来。
康熙将自己手里拿着的书放到小几上,对着姝月招了招手,让姝月坐到自己身边。
姝月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站起身,靠在康熙的身侧坐下。
“看来你还记得除夕那晚。”康熙勾了勾唇,手指磨砺过姝月的唇瓣,眸色也浓郁了几分,“既然受了委屈,怎么不找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