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姝月听着暴富的提醒。
“月月,康熙刚刚从外边路过了诶。”
姝月手里把玩着晧腕上带着的手镯,无意识点头,“能成为宠妃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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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富不知道给了好多让姝月偶遇康熙的法子,但偏偏姝月一个都不用,在翊坤宫里待着,每日就是吃吃喝喝睡睡,哪怕这御膳房送来的东西再怎么简单敷衍,她也能吃下去。
暴富心里着急的厉害。
“月月,你不努力,那佟佳氏可就真的在康熙心里越来越重要了。”
倚靠在贵妃榻上的姝月轻挑柳眉,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你确定吗?”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撩人的意味。
暴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月康熙进后宫也就十天,在承乾宫就待了六天呢。”
暴富掰着手指头和姝月掰扯着,圆滚滚的身子怎么都透露着滑稽。
姝月笑笑不说话,看着窗外越发大的风雪,喃喃道,“就快到除夕了吧。”
“对啊。”暴富还沉浸在自己被姝月怀疑的悲伤里,但还是不忘回了姝月一句。
这个冬天当真是极冷的,若不是有暴富帮着将屋子里弄得暖一些,姝月应该会多受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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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除夕的逼近,宫里也热闹了许多,甚至于因为失宠而冷清下来的翊坤宫也多了几分热闹。
承乾宫和永寿宫都已经派人送来了消息,说是除夕时候在乾清宫设宴。
得了消息,刚被姝月提上来的近儿更是拉着姝月就开始挑着去参加家宴的衣服。
毕竟姝月已经被禁闭了一个月了,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姝月就有可能一直被禁闭了。
姝月看着近儿将平日里箱子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排在一起让她挑一下子哭笑不得。
但姝月也知道近儿的好心,在这些衣服里挑了一件腰身最宽松的。
近儿拿着一件银红色的旗装到姝月面前,“小主,这件衣服最配小主了。”
近儿做着最后的挣扎。
姝月拿的那件旗装是月白色的,颜色浅淡不说,腰身又宽松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姝月的美完全展示出来。
姝月摆手,“就这件挺好的。”
听着姝月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也不再劝了,顺着姝月的意思搭配了一些发饰后就出去了。
刚从大殿里出来,近儿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小夏子。
小夏子也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近儿。
因为姝月的失宠,这原本热闹的翊坤宫早早就从花团锦簇变成了满目荒凉,在这里伺候的人更是有人脉找人脉,没人脉就花钱,一个个都离开了,也就近儿和小夏子又没有钱又没有人脉,留在了这儿。
近儿对着小夏子摇了摇头,“小主还是不积极。”
这里近儿说的是争宠。
小夏子叹了口气,手里原本拿着扫雪的扫帚也被一下子扔到了路上。
“啪!”
带着几分力气的动作让扫帚掉到地上的声音越发明显。
近儿下意识往屋里看了看。
这动静,小主一定是听到了。
想着近儿上前几步将扫帚捡起来递给了小夏子就自己去忙自己的了。
小夏子在原地呆愣了好久后才回过神,对着屋里的方向行了一礼后闷声道,“奴才冒犯,还请小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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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近儿按着姝月的要求将姝月一头乌丝梳出一个微微偏斜的架子头,又在偏斜的一侧坠了一串流苏,再在头发上用其他簪子和头花点缀也就算了完成了。
近儿看着显得素净的发髻,又瞧着姝月闭着眼的模样,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再劝。
最后姝月穿着那身月白色的宽松旗装,披了件同色的披风揣着一个汤婆子就往乾清宫去了。
在宫里,嫔位以下都是没有轿撵的。
而当今在位份上极其吝啬,登位几年,也就一个承乾宫佟妃和一个永寿宫昭妃有乘轿撵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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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中间的积雪被小太监给扫过了,但路边还是堆着厚厚的雪,甚至靠着边的地面上还结了薄薄的冰层。
姝月穿着花盆底,只能扶着近儿才能走得安稳。
刚走几步,路过永寿宫的时候,姝月就遇到了乘着轿撵而过的昭妃。
昭妃也看到了姝月让抬轿的太监停了下来。
昭妃停了下来姝月自然只能上前行礼。
“嫔妾见过昭妃娘娘。”
昭妃靠在轿撵上,用手托住腮,唇边的笑带着几分温和,“许久没见到妹妹,妹妹居然出落得越发好看了。”昭妃顿了顿,眼睛微眯,“翊坤宫和本宫的永寿宫离得近,妹妹可要多来找本宫。”
“是。”冰天雪地,姝月没有和昭妃说话的心思。
姝月的态度被昭妃看在眼里,但昭妃也不气,只是让抬轿的太监继续往乾清宫走。
“时间差不多了,本宫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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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姝月到乾清宫的时候,乾清宫里已经到了不少人。
康熙后宫的人并不算少,到了这种宴会上更是三五成群闲聊着什么。
姝月被禁闭一个月自然是没人愿意靠近的,姝月也算是捡了一个安静。
佟佳昔年是跟着康熙和太皇太后一起来的。
虽然是跟在最后,但在大殿里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侧目。
毕竟若是算的仔细一些,这可是皇后才有的待遇。
大家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到了另外一个皇后的有力竞争者昭妃身上。
但昭妃也是坐得住,脸上依旧是笑的端庄温和。
待着大家行过礼后,太皇太后、太后还有康熙就坐到了上方,佟佳昔年则是坐到了昭妃的对面。
最上方的位置,最适合观察大殿的每个地方。康熙扫过一圈后,最后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一身素浅月白色旗装的姝月身上。
她今日怎么穿的这般素净?
脱去披风后显得有些空荡的衣服也让康熙注意到了。
竟憔悴了那么多...他不是吩咐了人好好看照一下翊坤宫吗?
不由得康熙深想,一旁的太皇太后便主动开了口,“郭络罗氏。”
姝月听到太皇太后的声音后愣神片刻后才起身对着太皇太后行礼。
“嫔妾见过太皇太后。”
“看起来沉静下来许多。”太皇太后说着点了点头。
太皇太后不是不知道这《金刚经》和《往生咒》的事情是别人陷害,但她作为上位者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但自从姝月被禁闭后,她的慈宁宫里越发闹腾得厉害,每日都是各个妃子找了各种借口来求见,见过这群小年轻隐藏不住的野心和谋算,太皇太后就有些怀念姝月了。
同时太皇太后也有些生气。
生气姝月居然这般轻易就被人算计了个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