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的训练场里,连续几天都出现华司远的身影,练枪法、搏击、散打、拳击....。
而今天,贺连生也来了。
华司远没心情理他为什么来,但涉及到关明娜的安全问题,他还是问了:“你不用当司机?”
贺连生苦着眉头,干干笑了笑:“嗯,被炒鱿鱼了。不过您放心,关小姐的安全我安排好了,有人盯着。”
对于他办事,华司远很放心。
两个人结了伴,把彼此当对手,接连几天都呆在训练场里。
青婷放暑假了,无事可做,华司远又与她冷战,一个多星期没有回家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她耗在家里,心不在焉的画了几天画,每幅画都是画到一半就绝笔,画不下去。
许文珊那丫头,对于剧组的事情和工作,忙得乐不思蜀的,去了外地拍摄地。
无人可约。
她只好提前约了一位陶艺老师学习陶艺。
官谷路吾心陶艺馆,想要上课,都要提前三天以上预约才能有机会约得上号。
青婷进到陶艺馆时,馆长刘静刚忙完上一个学员的课,让青婷诧异的是,上一个学员,是关明允。看到青婷时,馆长上前问:“您就是青婷小姐吧。”
“是,刘馆长,您好。”
两人相互打了招呼。
关明允上身一件黑色短袖潮牌衬衫,宽宽大大的,下身一条轻薄的运动裤,一身休闲装扮,少年感强烈,让人看了忍不住多看两眼。
按年纪来算,他比青婷还要大上两岁。
关明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静静的看着青婷,有意不先开口。
青婷说:“关少爷。”
“婷婷,还真是有缘啊,在这都能遇到。”
“对啊,还真是有缘。”
经过上次赌场的事,她对关明允有了一丝惧意。
不知为何。
刘静吃惊:“原来二位认识啊,那不如以后安排你们一起上课。”
青婷愣了愣,刚想说不用了,关明允先一步说:“很好,那麻烦刘馆长安排好时间,每周两次课。”
寒暄客套几句后,青婷借上课为由,进了教室。
看了刚才关明允的作品,刘静注意到了青婷的目光,随即赞扬道:“关少爷的天赋很高,似乎学过,他才第一次课,就能达到这种成绩,我当年学了一年,都没他做得这么好。”
一句简单的称赞,却入了青婷的心。
她笑道:“天赋和兴趣都缺一不可,希望今天我也能有所收获。”
系上围裙,开始上课。
刘静手把手教。
“把泥团拍下,对..就是这样。”
“然后这只手调整方向,接着会发现漩涡形状,就可以对准把心,再用手掌根部拍。”
“对,没错,做得好...”
......
一堂课两个小时。
结束后,刘静在桌上整理了一下资料,只是一张A4纸,上面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教程。
在她去找登记表的时候,青婷拿资料看了一会。
刘静说:“右边数过来第4张是你的,你可以拿回去研究一下,这对你下节课有帮助。”
青婷抬眸不解的问:“这些不都是一模一样的吗?”
刘静温婉的笑着走过来。
“资料原本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你这张刚才用过,留了痕迹,当然就不是一模一样啦。”
“留了痕迹?”青婷皱着眉头细细看了一遍没找到刘静说的痕迹。
刘静再次说:“细心点,即使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因为经历不同,一定会有痕迹和破绽。”
青婷听后再次用心看了几眼。
“你说的痕迹是这不经易留下的褶皱?”
“嗯,聪明,虽不明显,但是对我这个有强迫症的人来说,别的学员用过了,我断不会再给下一个学员用,所以,这张是你的。”
青婷失笑。
出了陶艺馆大门,一辆幻影停在了青婷面前,对幻影她很熟悉,但这辆不用看车牌就知道不是华司远的。
车窗打开后,后排座里坐的人转过头说:“婷婷,我送你回去。”
他竟然等了两个小时。
看着这张脸,明明就是关明允的脸,但却让她觉得很陌生。
青婷点头微笑:“好啊,那正好晚饭时间到了,我请关少爷吃饭如何?”
吃饭时候,青婷无意识的喊了一声:“阿文!”
关明允顿了一下,抬起头时脸色有一瞬阴晦神色。
他夹了一块云朵豆腐给青婷:“婷婷,我都找回身世了,你还叫我以前的名字。”
青婷调皮眨眨眼:“毕竟在金三角,就你对我最好了,还为我中了枪,所以阿文这个名字我感觉特别亲切。”
“好,那以后就允许你喊我阿文,其他人都不行。”
两人吃过饭后,下到楼下,青婷说想走走,于是关明允就陪她压马路,身后的幻影龟速的跟着。
这条路人少,适合散步。
两人停了下来,关明允招了手,司机把车停在二人旁边。
“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要是你喜欢散步,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可以陪你散步。”
青婷没接他的话,她说:“你因为救我而受了伤,伤口在腹部,之前因为你的关系敏感,住院时不给人探望,我就没去,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伤口恢复得如何?”
关明允眼神冷了下来,他戏谑的看着青婷:“你想在这里看?”
青婷脸红,但依旧坚持说:“嗯,可以吗?”
关明允靠在车上,玩味的笑道:“想看啊?那你自己解开扣子。”
青婷没想太多,因为她急着想要求证。
她上前,一颗一颗的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看到腹部伤口时,眼神怔怔的盯了许久。
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的颜色、形状她都看得认真。
伤口是真的,受伤的位置确实就是这里。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这一次,直觉不灵了。
刚才只是解开了他下面三颗扣子,现在壮着胆子,没问对方的同意,直接解开上面的几颗扣子。
关明允脑袋一侧,来了兴致:“对我的身体这么感兴趣?”
青婷没有回答他。
扫了一眼他身上的伤疤,再到脖子处的伤疤时,她停了下来。
看得认真。
关明允轻轻一搂,再一个翻转,将青婷压在车上,随即打开车门,强硬的将她推了进去。
司机在第一时间打开车门守在车外。
青婷失声惊叫:“关明允,你干什么?”
“我想尝尝你的味道,婷婷,不要拒绝我。”
话毕,他俯身亲吻她,被她扭过头躲过,他便转移目标,急切的、带有侵略性掠夺的吻落下。
青婷挣扎着,在这车后排的空间,本就没有可以逃的可能,即使她有功夫也施展不了,身上的男人已经压得她动弹不得。
“关明允,你冷静!你这样,华司远会杀了你的!”
一句话让身上的男人暴怒:“你以为,我怕他?”
说完 ,他扯开她的衣领,对着她的胸口也深吻了几下。
“嘭!”一声枪声响起,震耳欲聋。
子弹打在车窗上,因为是防弹玻璃,所以没打穿,但这声音,震得车内的人都惊吓得停下了所有动作。
司机掏出手枪,挡在车门处。
关明允放开青婷,警惕的听着车外的动静。
青婷赶忙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后打开车门,关明允阻止:“你不要命了!”
青婷反手就是一巴掌:“放开我!”
关明允抓她坐好,自己跳到驾驶室启动车子。
这时,暗处走出来了一个人影,墨蓝色衬衫,黑色长裤。
他挡在了车头前面。
是华司远。
三秒后,关明允和他的司机的脑袋上,都被人拿枪指着。
青婷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华司远了,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
一身狼狈,一身暧昧痕迹。
她忐忑不安的挪到他身边:“华司远,我....”
华司远冷脸冷眉,不看她一眼,对着手下命令:“把他们都带回龙门。”
他的眼底起了杀意。
杀性起,万物悲。
回到龙门,是一个小时之后。
关明允被人松绑后,想找地方坐,刚动身就被纵赫一脚踢在膝盖处,跪趴到了地上。
这是龙门门主的办公的地方。
关明允的司机直接跪在了地上:“门主,这...我..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您太太。”
华司远垂眸对上了青婷的视线:“太太?你是吗?”
青婷猜到他定是看到了刚才她与关明允之间的行为,甚至连他们一起吃饭的事都知道了。
她示弱道:“华司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解释的。你先冷静。”
华司远置若罔闻:“冷静?我很冷静。你告诉我,你刚才脱他衣服的时候,冷静吗?还是身体燥热?嗯?”
华司远拿出枪上膛,枪口对准关明允的司机,眼神带着狠绝之色,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嘭”的一声,上了消音的枪口,还是发出了让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
血腥味顿时弥漫。
他的作风,干脆利落,司机眉心中枪,倒在了地上,眼睛还睁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的枪口慢慢移到关明允的心口处,轻启薄唇:“到你了。”
青婷惊恐的看着他摇头:“不可以,华司远,不可以的,他是关小姐的弟弟啊!”
“呵~,他对你很重要啊,你的阿文,让你感觉特别亲切的阿文。”
青婷深吸一口气:“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这样。”
华司远把手里的枪放在青婷手中:“这把枪给你,你要是杀了我,他就可活命,我是认真的。我的人在这里都听到了,你若杀我,他们不会找你麻烦。”
青婷握着手里的枪,两只手臂都不停的颤抖。
“拿住 !”
他查过她的资料,她从小喜欢射击,所以会用枪。
青婷被他的声音吓得握着手枪的手紧了紧:“不要,华司远,你疯了!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先回家好吗?”
华司远没在看她,拿出抽屉里的另一把枪,枪口对准关明允的眉心。
关明允嘲讽道:“你这种冷血的男人,就喜欢拿你那套自以为是的势力,威胁她留在你身边,以为她是心甘情愿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住你这种冷血杀人的变态,你那阴暗面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她想逃离你的事实。”
关明允故意刺激华司远,因为他深知,华司远不会杀他。
因为他姓关。
华司远眼神一狠,下了杀心。
青婷从他眼中的那一抹神色里看到了他的决绝杀意,心中大骇。
“不可以!华司远....”她做出了本能反应。
“咔嗒”一声,没有子弹,枪是空的。
没有威胁。
可是青婷的反应却是真的,她挡在了关明允前面,她要用性命护着另一个男人。
在这种危急关头,她抱住了那个人,即便自己是血肉之躯,即便自己会死,她也要护他一次。
华司远缓缓放下枪,他笑了,笑得无力和悲凉。
青婷转过身,怔怔的看着华司远,她明白了,他只是试探她。
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她....
他声音很软很柔:“他比你的命还重要,青婷,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华司远上前几步蹲下,捡起被青婷扔下的枪,朝着办公室左边的水帘玻璃幕墙鱼缸开了一枪,以鱼缸设计的整堵墙瞬间爆裂,里面的水和鱼都冲了出来,只是一会,整个地板都是水,还有那些名贵的观赏鱼在地上弹跳挣扎。
他说:“真的很没意思。”
他走了。
青婷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想解释得清楚些,但是这时候却不能。
关明允转过她的身体,就看到她一脸泪水,静静流淌。
“没想到,你这么护我。”
青婷没有说话,静静的往外走。
华司远这是不要她了么?
出到外面,他的车和人都不见了。
夏夜凉风,吹得人心颤。
她拍了拍胸口,不许自己哭出声。
脸色苍白得像是刚大病了一场,一生的力气都用尽了。
她小声的问:“关少爷,这里打不到车,能不能让你的人送我一趟。”
这里是龙门。
而他可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