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下起了暴雨。
在静谧的车厢里,雨刷器刮擦着前挡玻璃发出的细微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司鸢紧贴着背椅,望向窗外漆黑的景色。
身旁的男人把玩她披散的乌黑长发,修长的食指丝丝缠绕,沾上淡香。
他眉眼低垂,眸内深谙不明,手上忽然用力,扯得她有些疼。
司鸢回头,全部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明天早点起,去民政局领证。”
司珩语气低柔,可隐约之间却有种不可抗拒的威势。
她皱眉,似是认命的阖上眼轻声应付,“知道了。”
别墅内。
洗完澡的司鸢擦着头发一路走到书房。
门半掩着,看到身材颀长的男人正在解皮带。
她欲要转身离开,却发现他手下移,从裤兜里掏出钥匙。
司鸢瞬间侧身躲在墙壁旁,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偷看。
司珩将钥匙放进桌子抽屉里,随后从他上班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首饰盒。
远看上面貌似印着知名奢侈戒指品牌。
她心底泛起莫名的滋味,继续查看下去。
终于发现那不知去向找了很久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这是她故意输给他并且承诺领证的隐藏目的。
在确保好了位置后,司鸢轻手轻脚的回到卧室盘算思索着。
趁司珩洗澡去偷的确方便,可和傅砚川约定好的时间未到,看来得临时换计划了。
她悄悄拿出枕头下被掩盖的手机藏在手心,快速走进没有监控的浴室,给置顶的那个号码发消息。
【计划有变,速来。】
对方显示正在打字中。
可这时外边传来脚步声,司鸢立马出来将手机重新塞回去,顺手捡起旁边的书本开始看。
司珩走过来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唇角勾起笑意,“拿反了。”
她尴尬低头,将书合上丢在一旁睡觉。
可预料之外的是他没去洗澡,而是直接脱衣上床了。
灯关的瞬间房间昏黑不已,外边的雨势没有半分要减弱的样子。
再加上闪电和闷雷,给人生理上徒增了种刺激心跳和恐怖的感觉。
他埋首于司鸢后颈处,声线慵懒倦怠,温热的薄唇似有若无的擦过肌肤,“在想什么?”
“在想明天中途该怎么逃跑。”她跟往常一样反驳,尽量不引起他的怀疑。
男人掐上他的腰,触感温软,呼吸控制不住的变得急促。
在她耳畔轻微吐气,性感诱人。
“愿赌服输一向是游戏的宗旨。你明天要是敢跑,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闪电划过天际,迅速照亮房间一角。
司鸢看到了反光映照在玻璃镜子上他轮廓模糊的脸。
他猩红眼底掀起的炙热火花根本没法忽视。
司珩说的话是真的。
从前愿意宠着哄着是因为爱,她一而再的肆无忌惮触碰底线。
他认了,服输的往后退让一步,她却得寸进尺。
他不会再给司鸢自由和机会了,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将她绑在身边。
期限是一辈子……
司鸢心尖一颤,清楚的明白司珩的忍耐限度到此为止。
这趟是为了拿身份证和户口本,少一个威胁,就意味着减少了被他拿捏的概率。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司鸢身体维持着同样的动作到僵硬,听到他轻微均匀的呼吸声后才敢稍微动弹。
她翻身面对他。
好一会儿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后才从他怀里退出,拿着手机进浴室。
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全是置顶的傅砚川发来的。
【明白,这就来,注意安全。】
往下滑是半小时后。
【到了,你拿到东西就可以下楼,我在花园往后三百米的老槐树下。】
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
【好了吗,实在不行我就硬闯进来救你。】
心跳在疯狂加速,司鸢努力保持镇静回了条消息。
【他睡着了,等我会儿,马上就好。】
静悄悄从浴室出来,司鸢瞥了眼床上。
男人紧闭着眼还在睡梦中。
她这才来到隔壁书房,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一切都来得太轻而易举,反倒是更慌了。
拿着这些司鸢下楼走到客厅。
离开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手触碰到大门金属门柄的瞬间,她紧张到仿佛呼吸都要停滞了。
难道就这样成功的逃离了?
预料的喜悦并没有随之而来,司鸢怀着复杂的心情用力推开,异常顺利的成功踏出了别墅。
在漆黑的夜晚,就算是再微弱的车灯也可以迅速找到。
果不其然后花园铁栅栏外的树下停着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