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过程中傅砚川并未有反应。
随后走到门口正要离开时,回头唤了司鸢一声。
“鸢鸢,帮我系下领带。”
她走过去垂眸用熟练的手法系着。
弄好后傅砚川直接离开,提都没提宴会的事。
这倒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他这是想做什么,等她主动开口吗?
一直到下午五点。
仍旧没接到傅砚川的通知。
或许他已经选好女伴了?
司鸢坐在梳妆台前失神。
妆都提前化好了,不去不是浪费了。
就这样坐以待毙也不行,司鸢拨电话给了傅砚川。
那边接通后,是个声音柔媚的女人接的。
嗓音很特别。
司鸢回忆了下,记起来这是当下刚火起来的新晋小花,走纯欲路线。
敢情傅砚川这是找好人选了,于是把她丢在这不管不顾。
一再的失去合作信任,联想到今早傅砚川还敢占便宜,司鸢更是恼火。
半点好处都没捞到,他就想先跨越安全线索取报酬?
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买卖!
司鸢发消息给温时祁,问他有没有收到傅家的邀请。
这话带有暗示性。
温时祁心灵会神,回消息说正好缺个女伴。
天色昏黑。
车子在偌大的庄园前稳稳停下。
身穿纯白西装的温时祁看上去更为温润如玉,金丝边细框的眼镜添了分恰到好处的风度翩翩。
司鸢扶着裙摆走下,面带微笑的挽住他的胳膊。
身上穿的是和他同色系的白色洋裙,妆容恬静雅致,清纯中夹杂着妖冶。
将截然不同的两种矛盾气质很好的体现出来。
进辉煌璀璨的大厅后,司鸢第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那抹酒红色的修长身影。
他旁边站着位宛若清水芙蓉的可人儿,正是她猜想的那位女明星。
许是感受到了,傅砚川不经意间望过来,撞进她清冷的眸子。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眼底漾出莫名的浅浅笑意,收回视线后摇晃着手上的酒杯与旁边的人碰杯。
暗处。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淹没在阴影中。
看不清神情,如同瞬息融合进地狱深渊,阳光都照不进的黑暗。
温度仿佛降到零度,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鸢鸢,看来你还是学不乖啊……”
暴雨倏然降落,席卷了这座城市。
淅淅沥沥的雨密集的敲打冲刷着地面。
金色辉煌的大厅内。
司鸢找了个安静的偏僻位置坐下,目光快速扫寻着人群。
仔仔细细,连带小角落都没错过。
看来司珩的确没来。
本来也是,傅家看不惯司家,怎么可能会主动邀请他。
连她能进来都是因为温时祁。
温时祁不知何时已与那位名媛交流完,端着杯红酒坐到她身边。
“身体不舒服?”
司鸢轻轻摇头。
温时祁金丝细边框眼镜下的双眸墨色清浅,露出些许的笑意。
“怎么,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司家大小姐去哪了。“
“想争取就直接上,在这坐着也无济于事。”
“不,比起来我更好奇你背后的真实身份,冥思苦想怎么都得不到答案的感觉很难受。”
司鸢勾唇凝望着他。
男人气质斯文,温雅而端方,可更多的是猜不透的神秘感。
温暖的橘黄色灯光斜射下来。
那光影模糊了温时祁的面容,碎发在他额前落下了淡淡阴影,勾勒得他那双眉眼深邃几分。
他挑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葡萄的醇香弥漫,性感的喉结滑动。
“好奇?今晚有时间的话你可以亲自来探索。”
话说的暧昧不明。
也只有她和他两个人的时候,温时祁才会如此不加掩饰的暴露这一面。
人到齐,晚宴正式开始。
正常的流程走完后,突然安排上了场慈善拍卖会。
这些卖品都是傅家珍藏的宝贝。
有些还是压箱底的,价值千金。
而拍下来的资金则会全部投入到慈善项目上,以傅家老爷子的名义做善事积德。
司鸢跟着温时祁坐在中后排的位置,而第一排是傅砚川,他旁边还坐着那个女明星。
开场时他明明就看见她了,却一直没给解释。
甚至半个字都没和她说。
看来这场合作还没开始就即将结束。
遗憾倒没有,只是感到白费了一番时间和精力。
开场本该有段表演。
可不知出了什么事故,导致商量好的音乐家没办法及时抵达现场。
前排坐着的宋云澜不经意地撩头发往后瞥了眼,忽然注意到什么,红唇缓缓扬起,故作惊讶的开口。
“原来司小姐也来了,怎么刚才没看到你送礼呢。”
司鸢随温时祁来的,是他的女伴,按理来说礼物自然随着他一起送了。
可坏就坏自在她的身份。
即便现在家道中落了,但总归还是司家大小姐,在别人看来空手赴宴显得及其不尊重人。
傅老爷子自然也误会了,紧皱眉很不悦。
司鸢下意识望向傅砚川,他眸里泛起懒散的笑意,并未打算出手帮助。
她不慌不忙,莞尔一笑。
“既如此,那我就献丑亲自弹上一曲送给傅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台上摆放着昂贵的钢琴,司鸢撩起裙摆走到那儿坐下。
底下的人都沸腾了。
出身于书香世家的司鸢从小就被赋予众望、悉心培养。
虽然书画这俩方面没什么突出点,但琴十分擅长。
教她的老师是世界最有名技艺最高超的钢琴家。
他众多徒弟里最出众的就是司鸢,深得真传。
可天赋再好也抵不过青春期叛逆的心。
事实上司鸢并不喜欢钢琴,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而学。
努力达到完美甚至无人能敌的程度后,逐渐感到无聊索性就放弃了。
之前家里出事后,网上还在传她会为了生存而重新拾起钢琴。
可他们不知道,她不喜欢或者抛弃的东西是不会再回头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