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悬空,万里无云。孙井睡了几个小时就被噩梦惊醒,箐头寨的事还没安排呢,想到这,孙井迅速爬起来。当他睡眼惺忪、一脸疲惫的走出门外后,发现士兵们都按照自己之前的部署各司其职,“不枉我殚精竭虑啊,这可比打官司累多了。”
“大人,箐头寨没有医师,只有一个老者会使点草药,对于重伤的士兵他也束手无策,”孙玖见孙井起来,急忙禀报,“重伤的士兵没能撑过去,都死了,包括两名什长:孙伍、孙柒。”孙玖悲伤的说。
“意料之中,估计失血过多死亡的占大多数。”孙井本就没有抱多大期望,这事情的解决得等待机会。
“山贼有死的吗?咱们昨天砍翻那么多人,”孙井问道。
“山贼暴毙三十一人。”
古代的战争是极其残酷的,汉恒帝时人口有5600万左右,东汉末年诸侯混战,三国归晋时人口锐减至700余万。曹操《蒿里行》曾言:“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说的是由于战争连绵不断,士兵长期脱不下衣甲,铠甲上长满了虫子,许许多多的百姓因为战乱而死亡。亡者的尸骨暴露于荒野却没有人收敛,千里的广阔土地间寥无人烟,鸡鸣都听不到。一百个老百姓中只有一个活着,令人悲痛断肠。
“这次攻打箐头寨损失小兵五十一人,”孙井的心很痛,每次战损都那么多的话,等不到带甲百万、骁将如林,就先伏尸千里、天下缟素了。
“留守众生寺的士兵有六人,此次战斗存活二十三人,系统奖励三百七十四人,共有四百零三个小兵。”孙井默默计算兵力,“就在这寨子里落草,当个小小的寨主,然后迎娶畹汀妹妹做个压寨夫人,打打猎,劫劫舍,岂不是三件美事。哈,山凹我为特曼,山高我作帝王,当个屁的乡长。”
“除侦查、警戒、看守外,通知全兵集合!”孙井吩咐道。
随着队伍壮大,人数增多,孙井决定重新调整队伍编制规划。“我军共有四百零三人,先分出一百六十人,每二十人为一组,共八组。在原八个什的职责之基础上进行划分,该八组依次为:鹰巢(侦查斥候)、乙甲卫士(亲卫队)、金汤武士(巡逻警戒)、白胄兵(纠察监察)、五间子(情报间谍)、夏台(刑狱俘虏)、起阿士(主管士兵划分)、算灶府(后勤杂事)。”孙井头很疼,这队伍编制方案属实不好制订。
“分出二十人,为拔地死士,统领为六一。”
“另取十五人,组成骑兵部队,队长为孙叁。”
“建立耻卒,孙捌为统领,原三名八什队员加进去,孙捌自行从山贼俘虏中挑选十六人做补充。”孙井翻看手中的名册说道,他之前想做一个试验来着,就是主动刺激八什士兵,把他们打造成一支士气高昂、争先不服输嗷嗷叫的部队。但就后面的情况来看完全用不着,系统小兵的士气属性是高配的,随着人数的增加,这样的方案也不适合,徒然刺激扭曲小兵的观念。
“还剩二百零四人,分为一曲两屯四队。曲军侯由我自任,一屯屯长孙肆,率一百零四人;赐屯屯长孙陆,率一百人。一屯设一队、赐队,一队队长孙玖,赐队队长孙拾;赐屯设三四队,三队队长六三,四队队长六小。一队领五十四人,其余各队率五十人。”孙井思索了下,决定用‘赐’(次之谐音)替代‘二’在军中的编序排列,以避免队伍排序过于跳跃,不好管理。
“从今往后,军中编制一律用‘赐’代表‘顺位第二’,众士卒知悉!”孙井升高音量,严肃的说道。
“诺!”
“所有队伍皆为战斗队!军官自行处理内部士兵的命名、任命等事宜。”
“算灶府,综合所有武器装备的数量、最佳搭配方式,按照军队编制武装士兵。另外,对箐头寨寨内的人员、土地信息等做一个统计。”
“鹰巢,把鹰都撒出去!”
孙井决定先去勘察四周地形。“孙叁、孙肆、孙陆,乙甲卫士,随我去勘察地形。”
箐头寨三面环山,尤其是北面山峰,比西峰、东峰都高。“孙叁,北、西、东峰,各派一什择地筑烽火台,负责警戒敌情,遇有敌情发生,则白天施烟,夜间点火,以传递消息。”
“是,大人。”
南边是山坳口,林木繁茂,也是箐头寨与外界互通有无的道路所在,“孙叁,又派一什,在山坳口择地修建哨台、驿站,以警戒来往人员,提供处所。”
“修筑事宜可征用寨内百姓,此事我回去再做安排。”
大箐头是一块好地方,易守难攻,简直一缩小版的天府之国,这个地方要是放在五胡乱华时期,绝对是能保全自身的坞堡天选之地。只可惜山坳内平地少,发展有限,仅能在短期内用作孙井发展壮大的过渡地带。
众人在勘察地形之后返回寨子。“大人,死者已经全部掩埋,皆远离水源地。”孙井刚到,算灶府立马有一人上前报告情况,“武器装备能够武装三百八十四人。乙甲卫士优先武装环首刀、盾牌、盔甲;皮甲优先供给弓箭手;优良战马优先提供骑兵队,共十五骑,剩余十匹马是驽马,备作他用,骑兵队皆武装长枪。”
“你叫什么名字?”孙井问报告人。
“回大人,算灶府没有确定长官,我还没有名字,”在孙井集合队伍安排完毕后,确定了统领的队伍在热火朝天的取名,什么孙二狗、孙子、孙十万、孙大炮的乱取,没有长官的小兵只有羡慕的命。
“再有相似的情况,你们可以互相取名字。嗯,就叫你孙廪好了,希望咱仓廪充足,现任命你为算灶府的主事,职为:算灶长史。”
“谢大人,”孙廪开心的道,“除了十五不周,我可是大人命名的唯一小兵,”
“大人,箐头寨寨民有一百八十八人,俘虏投降的山贼现余五十五人,合二百四十三人,除开小孩老人,有劳动能力的二百一十七人。另外,孙捌统领挑选了十六名山贼为耻卒,所以,能够劳动的人为二百零一人。”孙廪继续禀报。
“不,为二百零二人,我们在众生寺还有一个山贼俘虏,把他也计算进去。”孙井怎么会忘记那个有情义的山贼李标呢。
“全寨已开垦耕地面积三百余亩,可开垦耕地四千余亩,一年出产九百多石粮食。”
人才是根本啊,有了人土地才不会撂荒,粮食多了人就跟着多了。
“算灶府要负责起箐头寨的农业,以民屯为主,军屯为辅,设置典农官,将箐头寨的人力、土地资源充分利用起来。”孙井对孙廪说道。
“诺!”
“另外,箐头寨要着手修建引水渠、烽火台、哨卡、驿站等建筑,除了被挑选进军队的人外,有力的必须出力。”
“现在,通知箐头寨的土著及寨内士兵集合。”
“是,大人!”孙廪将孙井交代的话都记在心里,退了下去。
片刻后,寨内空地上聚集起寨民和士兵,箐头寨的原住民唯唯诺诺的站在中间位置,四周是整齐排列、肃然庄严的士兵。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箐头寨的山贼,是我孙井--神山亭亭长的治下之民。”孙井高声说道,站台下鸦雀无声。
“你们的过去我不了解,亦不想了解。不管是好人或者恶人,记住!你们的明天掌握在我手里,任何人不得违抗我的命令,否则就是死!”孙井严厉的说道,他并不想将现代的民主科学自由观念播撒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现在还是封建社会,事物的发展不能脱离时代背景,否则就是逆方向拨动时针,于事无补,反食恶果。
“只要你们服从于我,我就会给予你们田地、粮食、房屋,让你们能够在这乱世里繁衍生息,并且不会有人肆意践踏你们的尊严!”说到这时,底下的原住民才抬起头看向孙井,但是眼神躲闪,他们不敢相信有人能做到这些,光活着就很艰难了,何况还有田地、尊严;另一方面是他们惧怕孙井。
孙井不指望他们欢呼雀跃,承诺是需要时间来证实的。从某种方面来说,孙井还是这片山坳的侵略者。“以大汉天子的名义,扬朝廷之威德,我将这片土地重新命名为怒触之地,在箐头寨的基础上营建不周城,你们就是不周城的第一批居民,也是怒触之地所护佑的百姓。”
“官府会定时发布劳役,与以往不同的是,在我治理的地方,劳役会有对应的工钱,不会无偿征调。多劳多得,不劳不得,除老幼外,谁敢偷懒,轻则杖刑,重则处死。”乱世需用重典,榔头和糖双管齐下,就不信不起作用。
“按理来说,你们都是我的祖宗,可是我不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办事,违背规律,寸步难行。”现代人孙井低下头暗自嘀咕,“活着,就是我对你们在汉末乱世的最好承诺。”
人群散去,与昨天相比,他们的眼神中少了一点麻木和恐惧,多了一点期待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