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十七就那样平静的看着高有财拿起桌上的贡品一口一口的吃掉。
他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呢?
这个念头莫名其妙的浮现心头。
大步流星,走到供桌旁边,拿起最后一个桃子一口咬了了下去。
吃着吃着范十七痛哭起来,越吃越哭,越哭越吃。
看的高有财都尴尬起来,吃个桃子而已,怎么哭成这个德行。
“不要哭了,这么甜的桃子,你哭什么啊!”
“遇到伤心事了?那你往前走一步。”
“你这样我拿不到绿豆糕了。”
往前稍微推了范十七一下,拿到绿豆糕的高有财笑的格外的开心。
贡品里面最好吃的莫过于绿豆糕。一口下去,满满的幸福感!自己可不是范十七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吃个桃子都好像吃到震惊人生的美食。
张果虽然还有些害怕,但看着高有财的小动作,怒意上涌。
这人也太差劲了,随便吃别人的贡品,算了,忍了,反正也没几年好活了,到时候亲自去下面和人家谈谈。
但在人家哭的伤心的时候,一把把别人推开,自己拿走那一盘绿豆糕是什么意思?
咱是出来找回家的路,不是出来逃难的啊!
“放下,走,别吃了。”
一把夺过高有财手里的盘子,把绿豆糕放到原处,拉着高有财的手就把他拽了出来。
就这,张果生气的时候,出门时,高有财又抓起一块绿豆糕塞进了嘴里。
没办法,这几天跟着张果实在是太苦了,生火怕被人盯上,只能吃野草和野果。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能进的小庙。
范十七也跟着走了出来,只是看着手里被吃干净的桃核怔怔出神。
“老伯!顺着这条小路走吗?”
张果提起高有财的衣袖给他擦了擦嘴。把绿豆糕的残渣都擦干净。
“哦!”
听到张果的问话范十七似乎回过了神。
“对”
太阳不知不觉下山了,夜枭的叫声传的很远。
范十七指着逐渐黑暗的小路说道:"走过黄泉路就到,我们村了。”
张果抓住了高有财的手,看向范十七指的方向变了脸色。这歪歪曲曲的路他们竟然已经走到天黑。
没感觉这条小路这么长啊!
看着两人怔怔不动。
范十七恍然大悟。笑出了声。大步流星往前走去,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之色被他掩饰了过去。
“不要怕!我不是鬼,我是正儿八经的人,一万年鬼都没出现过,哪还来的鬼,这都是祖先起的名字,后来我们也没换过。”
“你们初来乍到害怕也正常”
望着范十七扛着锄头在前面带路,张果心稍稍往肚子里放点。
高有财已经不管不顾的跟了上去,毕竟范十七说好了自己把他救出来就给自己二十铜板。
张果只能无奈的跟上。
所幸,如范十七所说,他们村子真的在黄泉路拐个弯的地方。
村子里似乎人也不多,黑乎乎的天,也不见几家点灯生火。
深入村子,每家每户房门都紧闭,静悄悄的好像这个村什么人都没有一样。
走到村子最里面,一个破落的院子。
远比不上小玉家,没有鸡,没有狗,甚至连头猪都没有,却在一侧整整齐齐的码了一排干柴。
走进院落,没有杂草,推开陈旧的木门,一个简单的家就出现在了高有财面前。
范十七,在黑暗中熟练的走到桌子一角,拿出一盏古朴的油灯。
上面刻着一种不知名凶兽的头颅,其面目狰狞。
吹亮火折子,点燃油灯,淡淡的火光从油灯中散出,只是这光的颜色十分少见,居然是淡绿色加点蓝。
只看的高有财称奇。
“这是什么灯啊!怎么会照出如此美丽的颜色?”
张果的目光已经从油灯上移不开,就好像油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哈哈,没什么,老祖宗传下来的犀角灯。先喝口水,我去给你们弄饭。”
似乎家里来客人十分开心,范十七的心情十分不错。
借着油灯,张果开始观察屋内。
和自己家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屋里多了很多纸人纸马等,在丧事上才会用的东西。在古老的村落微微有些吓人。
毕竟是个女孩子。
高有财已经骑着纸马,抱着金童玉女玩耍去了。
“哈哈,没想到老范的手这么灵巧,这做的跟真的一样。”
惹来张果的一阵白眼,想想算了,就当老头提前享受了。只要不作死,不发工资,就随他了。
喝口水,在屋里走动,嫁妆柜上有一扇铜镜,还有一把扇子。
似乎是女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见不到女主人。
“咚咚咚”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黑夜显得有些吓人。
“老范,是我。”
高有财已经抱着金童玉女打开了房门。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倒地的身影。
张国走到门跟前。
那人才缓了过来。
“是人啊!大半夜的一推门,一个老头抱着金童玉女,我还以为我太爷来接我来了呢!”
来人年纪也挺大,得有三四十,一身白衣。满脸的憨厚之气。
“你是”
张果好奇的发问,高有财已经从新回到纸马上驾驾驾的骑马去了。
“哦,我是无常村的村长,谢重四”
“老范呢?”
“他给我们做饭去了”高有财随口答着。
“做饭?”
谢重四嘀咕了一声。面色怪异的看了一眼二人。
“既然老范做饭去了,等老范回来,你们告诉他一下,别忘了明晚上的事情。我先走了,我还要去通知其他村民。”
谢重四转头离开了范家,只是等张果关上门的时候,他回头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离开了。
高有财正开心的拿着纸人纸球玩。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这老范也是的,有这么精湛的手艺还种什么地啊!”
“这些要拿到黑石城去卖,那还不财源滚滚?”
一个纸人的脑袋在高有财不经意玩弄的时候弄掉了,直接就滚落了下来,直奔着一侧的小屋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