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村名真大气。”
高有财看着巨碑上古朴的无常村，感觉十分大气。
刻碑之人定是一气呵成。
像他们小疙瘩村，李庄，二丫子镇什么的，就感觉很一般，像为了知道这有个地方一样随意。
“老先生好眼力，对文字也知道一些？。”
“不满您说这碑都是万年前老祖先刻的。为了驱鬼纳福。”
说这句话的时候，范十七眼神中充满了向往的神采，十分自豪。
神采一闪而逝，语气有些低落。
“现如今，别说鬼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们也就只能丢了老祖宗传下来的扎纸人的手艺，改名常村了。”
“毕竟无常村听着，总给人一种别扭的感觉。”
幽深的黑木黑压压的一片包裹着常村。风一吹，啪啪作响。
跟有人拍手一样。直听的让人胆寒。
三人静静地顺着小路往村里走去。
野猫的叫声，惹人遐想。
张果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怪异。跟在两人的身后。
不时能看见一座座墓碑屹立在黑木林中。仿佛那些啪啪的响声不是风吹树叶弄出的。
而是那些墓碑的主人在欢迎三人一样。
“你们把墓挖在阴魂树中，你们不怕？”
终于，张果再也忍不住了，出声询问，但没有说完，可能是怕伤了范十七的情感，也可能是怕对这里的地下人不敬。
范十七说他祖传是扎纸人的，那应该知道阴魂树下阴魂人这个道理。
在万年前鬼族存在的时候，阴魂树和柳树都是镇魂师用来招鬼困鬼的存在。
尤其是阴魂树，每一颗贴上小小的镇鬼符以后，都能镇压百余名阴魂。百姓当时口口相传。这就是阴魂树下阴魂人的来历。
“怕？哈哈”
范十七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听的笑话。
“活着都这么艰难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有本事让他们出来咬我啊！”
一阵大风吹过，“啪啪”声更大了，似乎是对范十七的回应。
笑完范十七的脸色又变了变。有些失落，又有些得意。
“万年前？说起来，我们还是无常村。”
“无常知道吗？”
“知道，知道”
高有财终于遇见一个他能听懂的，当下迫不及待的就要开始发表他的看法。
“你说的是不是，把家畜的肚子抛开，然后把内脏这些都掏出来。”
“然后家畜没有大肠就叫无肠肉”
“但我们叫习惯了，一般就叫无肠。”
高有财一副求表扬的神情，终于，好不容易能和他们聊一个话题了，前面都什么玩意啊！说那么多，没一句听得懂！
张果一副看白痴的神情看着高有财，但高有财给她发工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给高有财科普一下。
“无常，不是没有肠子，虽然你的理解貌似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我们说的无常，乃是万年前鬼族中的一种阴神，他们负责的是拘魂拿魄。和你说的，能吃的无肠是两回事！”
“哦”
高有财似乎有些小情绪，不给吃就不给吃嘛！自己又不是那种嘴馋的人，还非得编造出一个颠覆常识的理由。
真当老头子我傻啊！
这时就不免要回忆一下送多宝去上私塾的时光，才女苑的先生们一个个通情达理，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连自己说上山打过虎，下海擒过龙，他们也只会垮自己身体好。
甚至自己都动了雇佣先生们给自己打工的念头。
只可惜自己问过，那些先生们的工资都太高了。
最便宜的一个，一个月都要十两银子，更别提，那些最会说话，做好看的，打个八折，都还要五十两银子。还就一天？这能雇多少个叶不凡和普众啊！
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谁让人家都是读书人呢！
不过，等多宝学成出来，考个秀才当个县令。到时候自己也能发发小财。
张果看着笑容逐渐变态的高有财，心生疑惑。笑点这么低？说个阴神而已，也能笑成这样。
想笑可以，但她想不明白，阴神到底哪里可笑了。
“说的对”
范十七十分认同张果的说法。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
“只是，那只是普通的无常？”
普通的无常？“难道无常里面还有不普通的吗？”
张果疑惑的发问，她的这些都是打工的时候，聊八卦，工友说的。
范十七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连被压伤的又腿都有了几分力气。
“拿魂拘魄的都是小无常。他们只负责小阴魂”
“而前面，就是黑白无常的庙宇，他们负责恶鬼凶魂。”
顺着范十七的手指看去，小路的正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庙宇。
庙宇前面有两个长得凶神恶煞只能看出似人，手拿海叉。
整体布局偏黑，这可把张果吓了一跳，怎么还有在路中间修庙的。
高有财已经跑了进去。
能让高有财异动必有缘由。他就要去做他常做的事。和小玉一起去问庙主人讨果子吃。
张果有点后悔带着这个老头去找小疙瘩村。一辈子衣食无忧不好吗？怎么就想不开带着他出门呢！
等张果和范十七走进去，高有财已经拿着桌子上的贡品吃了起来，吃的满嘴流汁。
看的张果尴尬不已，对着范十七尬笑一下。
声音巨大的训斥“你怎么回事，人家的贡品你也吃？你问过人家吗？人家同意了吗？”
“同意了”
高有财含糊不清的说了出来。
“我问过他，我要吃点果子你同意吗？他不说话。默认了。”
小玉说过，他要不同意，不起来追着你揍你，你看，他都不动，也不揍你，不是同意了还能是什么。
高有财觉得这番话十分有道理。
只是这话给张果说的不自信了，看着座上一黑一白，一手持锁魂链，一手持哭丧棒的阴神像作揖道歉。
“两位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这么一个土埋到天灵盖的老头计较。”
退一步说，过段时间，你们可能也能遇到这个老头，到时候你们在和他算算果子多少钱。
晚上不要出来吓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