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底,江山回想去年这个时候,自己回家探亲的路上在原连长家附近遭遇了那场警匪枪战,认识了陈思思,再后来回部队的路上又陷入敌特分子渗透的事件,这才有机会加入了特种侦察营。时间过得真快,过完年再过一个月,江山就该退伍了,回到帝都完成自己的学业。平心而论,江山真的很喜欢特种侦察营这个地方,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日常训练很充实,执行任务很刺激,和战友们的感情也非常好。但是话说回来,这里再好、再舍不得,也有离开的那一天,因为还有一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在帝都等着自己。
在一个难得没有风也没有雪的日子,江山在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悄悄地来到连部办公室找连长钱虎,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想在三月份退伍的事。钱连长听完后,一句话也没说,很少抽烟的钱连长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就这么默默盯着江山看,把他看得头皮发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尴尬的气氛就这么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江山不知道钱连长是什么意思,只是窗外突然就刮起了风,原本是个晴天的日子,再一次飘起来雪花。江山扭头看向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好像直接落在了他的心里,整个人如坠冰窟。江山很担心钱连长拒绝自己退伍的请求,虽然根据义务兵的政策,不管连长是否同意他退伍,江山都可以越过连长直接向营部提交退伍申请,但是江山不想跟连长把关系闹僵了,如果他能点头,那是最好的了。
钱连长一直注视着江山,把他脸上紧张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也就不打算再挽留,抽完一整根烟后,把剩下的大半盒烟扔到桌子上,道:“还有一个多月,你自己算着日子,到了想走的时候,把申请书交给我就行。没别的事滚吧!”
江山心情沉重地回到宿舍,闷闷不乐地躺在自己床上,和谁都不想说话。他看得出来,钱连长是不想让自己退伍的,只是连长忍住了没说出口。不过睡了一觉后,江山的心情就不那么沉重了,首先是严格的训练不允许他分心,再有就是定下了退伍的时间,自己终于可以早日回到喜欢的人身边了。没有了情绪上的负担,江山的训练更加认真,他想在最后的这一个多月里尽可能表现好一些,站好最后一班岗,同时也能让连长心里好受一些。除了钱连长,其他人还不知道江山要退伍的事,队长方明礼见这小子突然这么卖力,觉得不正常,好几次找江山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江山都推说没事,搞得方明礼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不过自己的兵训练积极,当领导的肯定是高兴,方明礼问了几次问不出个一二三,也就乐见其成了。
然而一件事的发生,让江山不得不推迟了退伍的时间。
就在江山跟钱连长提出退伍的请求后的第三天,钱连长专门把他叫到了连部,直截了当问:“江山,我刚接到通知,5月份有一个X师和M师的实战对抗演习,我们特种侦察营负责战场侦查,任务艰巨,你能不能晚两个月退伍?”
“好!”虽然连长是以询问的口气问,但是江山很坚定地答应了。其实江山也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力,这样重要的行动,如果自己不参加,等于拖了整个特种侦察营的后腿。别看整个营有五百多人,似乎是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但是到了战场上,一个战士就代表了一分战斗力,尤其是执行侦查任务的部队,每个人肩膀上都扛着重要的使命。
钱连长对江山的表现很赞赏,严肃的脸色换上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别觉得不开心,这对你是有好处的,等演习结束了,不出意外的话咱们营又会立个集体二等功,保不齐还有个人的,写在你的履历上,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我知道你急着回去跟女朋友团聚,就两个月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对连长的调侃,江山只能回以傻笑,不过连长说的也是事实,这种大规模的演习,最容易立功的就是侦察部队,因为战场而言,最急需的莫过于精准的情报,很多时候情报的重要性要排在武器装备前面。
接下来的三个月,特种侦察营调整了训练项目,着重加强长途拉练、伪装和格斗,并要求每个战士都能熟练操作无线电设备,争取让每一个战士都能具备独立完成侦查和传递情报的任务。已经有小半年没有执行任务的战士们早就盼望着一场任务的到来,因此各个摩拳擦掌,热情高涨!事关整个X师的荣誉,特种侦察营营长邓彪暂时放下了教导队的训练(此次演习,教导队并不参与),亲自监督作战部队的训练。邓营长的铁血政手腕是出了名的,但凡被他抓到训练不认真,或者成绩差得过分的战士,那是好一顿收拾,个别倒霉鬼犯到邓营长手里,那可真的是得扒层皮,不过训练效果也是立竿见影,整个特种侦察营的战斗力不知不觉间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在2月底休息日的时候,江山给陈思思打电话告知了自己要晚两个月才能退伍,尽管理由很充分,早已望穿秋水的陈思思还是大为恼火,要不是因为已经一个月没和心上人联系了,以她的大小姐脾气,早就挂了电话不再理人。一整天的时间,江山都低声下气地哄着陈思思,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讲笑话逗她,就这样陈思思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愁的江山把头发都揪掉了好多根。江山觉得,哄一个发脾气的女朋友,比跟十个八个敌人搏斗都要辛苦。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交手机的时间,江山也没有把陈思思哄好,也是无可奈何,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的是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