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的响起让事情没有继续往下发酵,然而接连几天,下课后季零走到哪就跟到哪的两个大男生让流言蜚语传的更加厉害了。
“不是……我去厕所啊两位大哥!”季零转身,看着身后满脸无辜的两个男生,彻底没了好脸色。
已经是第三天了,诸星真完全不怵她,笑嘻嘻的凑过来,不厌其烦的问着:“你真的没有觉得不对劲吗?这次循环很多事情都跟之前不一样了,你就没有点奇怪的感觉吗?”
比如之前的循环他就没有被人群包围,也没有这样跟在她身后过,那群同学的态度也变了,总是和她待在一起的那个“同桌”也没有和她走在一起了。
季零皱眉:“最奇怪的不就你们俩吗?别跟着我了!”
她快速的拐进卫生间,把门关的很大声。
季零靠在门板上,没有动弹。
不对劲吗?当然有。
从那天厕所门口同桌的诡异思维开始,她就感觉所有人都变得很奇怪,以及今天才猛然发现的一件事。
明明就在教室里,但只要闭上眼睛,她就怎么也记不起这群人的脸和名字,清晰的只有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生。
从卫生间出来,季零已经熟练的无视身后的两个跟屁虫了。
直到在教室门口停下了脚步,她愣愣的看着前面正在和老师交谈的人。
“你怎么了?”诸星真探头过来,顺着季零的视线看了过去,疑惑的眯起了眯眼睛。
短头发,黑衬衫一半扎进裤腰,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的腿型,一张厌世脸看上去比诸星真还拽。
“呦,季零!”短发女生看到了他们,转头和老师说了句什么,来到了季零面前,顺便看了几眼她身后的诸星真和朝仓陆,调笑道,“上厕所还有俩帅保镖跟着呢?”
“……阿祀?”季零愣愣的看着她。
诸星真警惕的打量她,侧头和朝仓陆解释:“这个人我没见过。”
又一个不一样的地方,所以这一次……可能会打破循环了。
但他始终不知道是怎么导致的这个情况。
“怎么这个表情,不认识我了?”江祀捏了捏季零的脸。
季零回过神,摇摇头:“就是感觉好久没见过你了。”
“我这不是请假回来了吗,想不想我啊?”江祀伸手勾过季零的脖子,带她走往另一边走,没有回教室。
季零没有反抗,指了指教室:“干嘛去?不回教室?”
“体育课啊。”
“哦……”
“你还没说呢,想不想我?”
季零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笑不出来。记忆告诉她,江祀的确是生病请了假,今天才回来而已。
但她看着江祀干净的脸,却觉得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
“……想。”
站在教室门口的朝仓陆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还跟着吗?”
诸星真摸了摸下巴,“……前面三次我都没见过这个人,而且不管我怎么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去告诉季零所有的事情,她都从来没有醒的样子。”
每次都只觉得他有病。
“而且以前基本的走向也没有变过,但这次变了,就比如现在应该是英语课,而不是什么体育课。”
朝仓陆眉头紧锁:“那我们还不跟过去吗?如果那个人是伏井出K弄来的……”
诸星真点头:“不远不近的跟着吧。”
…………
跟在后面观察了四天,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江祀的出现只让季零好像更活泼了。
朝仓陆跟诸星真坐在跑道边缘,看着那边玩累了躺在草坪晒太阳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到底怎么样她才能想起来呢?她俩现在真是形影不离……而且这体育课为什么天天都有?”
“谁知道呢……我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或许是她自己反应过来了。”诸星真拿着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
躺在地上的季零看着湛蓝的天空,听着江祀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着话。
“你准备去哪个大学啊?”江祀转过头看她。
“啊?不知道,就我们这情况你难道不该问去哪个大专吗?”季零也扭过头,好笑道。
“大专也好啊,混个文凭出来,工作也好找。”
季零感叹:“还好我家还有个弟弟……你说我爸妈,一个科研人员,一个医生,怎么生出我一个美术生来的?”
江祀大笑:“你怕不是捡来的吧。”
“一边儿去……”
江祀挨了一巴掌,抬头看了眼操场的另一边,“那俩小子还在看这边……你从哪招惹来的。”
“什么我招惹,突然出现的,我也不认识,就跟在我身后撵也撵不走……”季零懒得抬头去看。
“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让我醒过来,让我想起来,但我没睡啊,也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记忆。”
江祀沉默了半响,侧过身撑着脑袋看着季零:“……人都要往前看。”
“……我也没有往回看啊。”季零没有看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什么多余的记忆。
她平淡的人生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离奇的故事,小学初中高中,能住宿她就住宿,和忙碌的父母见面次数不多,也很少联系,小她五岁的弟弟在妈妈身边,她连恋爱都没谈过,江祀也是和她初中认识到现在的……堪比亲人的存在。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出了问题。
多出来的两个男生、记不起来的人脸,以及从“江祀”出现的以后,这里的所有人本该无比熟悉的脸在她眼里都逐渐陌生。
“他们在等你,我也是。”
“……什么意思?”季零扭头,对上江祀的视线,她明明就在眼前,声音却遥远的像是在天边。
“季零!季零!”
不等她多问,身后就传来了同学的呼唤,季零坐起来,大声问回去:“怎么了?”
同学跑过来,指了指教学楼:“老师喊你过去,说是你爸打电话来了。”
“……”一句话犹如惊雷,炸的季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该是这样的,这通电话不该存在。
季零看着眼前陌生的同学,只觉得身处的世界都扭曲了。
“零?”
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也让她突然暴起的情绪平静了下去。
诸星真严肃担忧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旁边是一脸惊慌的朝仓陆。
“……发生什么了?”
在这个地方他们失去了超绝的听力视力,坐在原地只能看一个人跑了过去和季零说了句什么。
一个诡异的忽闪的屏障忽然出现在学校外圈,像是卡碟了一般,教学楼、花草树木都扭曲了起来,时不时变换了样子。
教学楼四处挂着奇怪的东西,操场上散落着奇怪颜色的破布条以及各种不明物体,朝仓陆脚底下甚至出现了一只断手,吓的他一层三尺高,跑到另一边却发现又恢复了原状。
诸星真飞快来到神情呆滞的季零面前,抬手摁住了她的肩膀:“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