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朵,你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我在房间门口询问着我妹妹。
“都带好了,就一些作业和两本书,哥你的呢?阿妈说出门前一定要检查好需要带的东西有没有带齐,别到时候走到半路又忘记了。”我妹妹在房里说。
“都带好了。快出来,锁门吧,该出发了,等下王家的早班车就赶不到了。”我紧了紧身上书包的背带。
“哥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重不重哦。”我妹不可思议的问。
“不重,一半是这个学期的作业,一半是下个学期的书。”我用钥匙反锁着门。
“你怎么带下个学期的书了?”
我锁好了门尝试着推了两把。“这还是我问黑坨借到的,到时候作业做完了,暑假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就看看下个学期的书,早点熟悉一下课程,争取比其他同学多学点东西早一点学会知识。”
“好吧。哥走吧?”我妹妹也背了一个小书包,里面装了他的语文数学两个科目的作业,在我的强迫下,硬塞了我们的短袖裤子到她的书包里,我哄她说,“等到了武冈。我请你喝奶茶。”
那个时候的奶茶也就是学校门口的烧仙草,不同于现在什么蜜雪啊古茗啊贡茶啊一大堆,在那时一杯书亦烧仙草都算得上高端饮料了。
“阿荣,带着啊敏去外婆家了啊?”四奶奶对我们说。
去武冈还是一如既往的爬百步岭到王家。
“是啊四奶奶,我们去广西过暑假了。”我背着书包对四奶奶说。
“过来过来,你们兄妹俩一人拿瓶牛奶拿点吃的在路上吧。”四奶奶提着一小袋东西追上来说道。
我接过东西,四奶奶说“路上你们兄妹俩要注意安全啊,唉也是不容易,你们独自坐车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们也不放心。”
我打个哈哈,拉着我妹的手和四奶奶做了个拜拜。
“哥,你要去学校吗?”我妹在车上问我,她坐在了以往每次月假结束后返校我最喜欢坐的位置,也就是小客车的副驾驶。
“是啊,我去学校领通知单,也就是成绩单。然后我们就去婶婶家。”
她哦了一句,望着窗外不知道想着什么。而我坐在了司机和副驾驶中间的正朝着挡风玻璃的位置。
“妹朵,你在校门口等我吧。拿着mp4去那里下载你喜欢听的歌和电影,我领完通知单我就出来找你。”
到了武冈。我让我妹在三中门口十字路口左边的小棚子里,等着我。那个小棚子就是下载歌曲,下载电影的地方,一块钱十首歌,一部电影一块钱。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还有一些别的不为人知的小电影。
领了通知单,戴老师在班上对着全班同学说。“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总体还是比较满意了,特别表扬一下你们的班长王x德同学,此次考试全班第一名,全市第三名,总分728分。”戴老师高兴的说。
那个时候,语数英,总分每门120,共计360,政治历史地理生物,每门一百。总分400,共计760分,我考到了728分的高分,这是我初中三年的巅峰时刻,仅此一次也绝无下次。
我领到了通知单,来到了学校门口的影音室,我妹妹坐在那等着我。
“哥,怎么样?”我妹站起身。
“老师说我考的不错。全班第一名,全市第三名,总分760分我考了728分。”我高兴的说。语气故意加重了些许。为的就是说给影音棚的老板和老板娘听的。
那个时候,他的影音棚,就是一个木板搭建的小棚子,里面摆了两台电脑一张床,一家三口包括他儿子都在里面生活着。我每次都担心万一刮风下雨会不会像语文课本上说的那样。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老板多少钱?”我问了问老板。
“一共十块钱。”老爸答。
我转头看了看我妹妹。我妹妹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哥。我下了二十首周杰伦好听的歌。然后选了八部林正英的僵尸片。”
我在三中门口的奶茶店。给我妹买了杯烧仙草。她开心的笑出了花朵一样的笑容,而后打了个摩的去了我婶婶家。
我在这再次介绍一下我的婶婶,她的老公,不和我一个姓,她是隔壁村子属于新宁县的地界嫁过来的,她老公姓林,而她老公的爸爸,和我爷爷还是奶奶,我也记不清啊,有些血缘关系,我只记得我叫他们“满爹爹。满阿姆”
她在我上六年级的时候,就带着她两个儿子,在武冈租了房子,上六年级,和我却不一样。也就是之前我说过的。她儿子每次回老家,都说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武冈话仿佛我在乡里上六年级,他们来了武冈,就变成了城里人。
她的租房在四牌路。那个时候就是打摩的去四牌路。
“师傅。去四牌路多少钱?”我提着四杯奶茶。有两杯是给我那两个老表的见面礼。
“细伢子,怎么又是你?”摩的师傅询问我。
我抬头望去,正是上次五块钱带我去东站的那个师傅。
“今天领成绩单啊,师傅去四牌路多少钱?”
他望了望我和我身后的妹妹。“六块钱吧,我也不多收你的钱。”
我点了点头,让我妹妹坐在中间,我才爬上了摩托车。“师傅,四牌路一直走到路的尽头就好了。”
我婶婶那个时候租的房子。是瓦房子,上厕所的卫生间和浴室。都是在另外一家瓦房里,我估计着是几家人共用的。
我也是一段时间之后,偶然的机会才发现,我婶婶的租房,和我后面的一位印象深刻的同学老家,就隔了两步之遥。
“婶婶,婶婶!”下了摩托车,我拿着两个书包,我妹妹提着奶茶,往那瓦房里面走。
她听见了我的呼喊。走了过来。“何滴,来都来了,还买一些喝的干什么?”
我微笑的说,“好久没有看见灰坨和旭旭了。给他们买点喝的意思一下。”
灰坨和旭旭就是我的两个老表。
就这样我在我婶婶家住了一晚上,我妹和她挤一个床,而我和我两老表三个人挤一张床。
晚上躺在床上拿着mp4看着林正英的僵尸片,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我那婶婶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武冈西站买票,我去广西,需要转三次车,买了龙胜的车票。
那时候去龙胜的路并没有修好,客车也是平时去邓家铺的那种小型客车。
“阿荣,要不要买些吃的在路上?”
买好票婶婶问我,“买一些吧,我妈说让我带一些卤豆腐给我阿姨。”我阿姨说的卤豆腐就是超市里按斤称的华鹏卤豆腐,小袋包装的,辣。
就这样,在婶婶的陪同下,买了一堆吃的东西,我已经忘记是我付的钱还是她付的钱了,我只知道我回去的时候,留了一部分给他们,给我两个老表吃。
“荣,路上注意安全啊!有什么事就和司机师傅说,等你姨接到你了你再下车啊!”婶婶在窗口底下朝着我们兄妹俩说。
“知道了,婶婶,你回去吧。”我点点头。
她似乎不太放心,在车头的位置和司机交谈。“上面那个细伢子,带着他妹妹要去她外婆家,到了龙胜他姨娘来接他,到时候你让他在车上坐着等,不要立马下车,师傅麻烦你了啊。”司机顺着他的话语往我这边看。
我和我妹一人一个书包,一袋吃的,坐在了小客车最后一排靠近窗户的位置。
我晒得黝黑,我妹也好不到哪去,两个人坐在那俨然农村里的小学生模样,谁让我长得不高,显得很弱小。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都是武冈人,我会看紧点的。”
车子发动,我望着车站的候车厅离我越来越远。
“妹朵,打个招呼。”我拉着我妹的手朝着窗外挥了挥。
去龙胜要路过城步,然后从城步走山区盘山公路,一路路过很多地方,我估计着大概坐了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睡了多久。
在车上我拿着我六年级买的mp4,插上耳机,和我妹妹一人塞了一个耳朵就那样靠着睡了一路,而不知身上早已被热的汗水淋漓浑身酸臭味……
“你们两个先别下车啊,等你姨娘来接你了再走!”司机师傅在客车门口朝着座位上的我们说。
我从书包里翻出手机拨打了我姨的电话。“华姨,我们到龙胜了……”
电话那边我姨说“你在车上等着。我们马上就过来。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