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走后,平凡的学习生活,过得稍微枯燥了一些。
但山不转水转,匆匆离去的一些同学很多时候都没怎么熟悉,也就不会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在那短暂的一个学期,很多同学对于他感觉也就是个过客而已,班上的同学都有自己的圈子,三五成群,而我一心只想好好学习。
信息课是枯燥的学习生活中,不可多得的乐趣,也是最大的快乐。一是因为信息课每个星期只排了一节课,很多同学总是熬呀熬,一个星期就等着排了信息课的那天,至于上午的其他科目课时早已忘到脑后,只盼望着信息课早点到来。二是因为信息课就可以去机房,玩电脑,登qq,看空间,刷小游戏。
有些老师下了课喜欢拖堂,拖堂就是明明已经下课铃声响了一段时间了,老师还在讲台上意犹未尽的滔滔不绝。却不知道底下的学生在一节课的煎熬下早已摩拳擦掌想早点下课,放松一下,玩乐,上洗手间,逛小卖部等等。
而唯一例外的是,如果这节课结束,下节课是信息课,那么不好意思,老师拖堂都没有用,很多同学早已看着自己的电子手表倒计时,铃声一响坐在后排的同学立马从后门,仿佛消防演练逃生一般的速度冲到二楼机房。
以前五块钱的电子手表我也有,每次都是和同桌,比比谁调的时间更准时,精确到了秒,倒计时一结束下课铃声立马响,但是学校用来放广播和音乐的那台电脑有时也不是太准时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要重新调一次表。
“毛津,等下下课了你跑快一点,帮我占个座位吧?”我用手戳了戳坐在我前面的毛津,杰哥走后,讲台旁的vip座位,现在轮到他来坐镇了,原因是上课喜欢在后排和同学打闹。
“阿德,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他信心满满的说。
“毛津你那颗痣都长毛了!”我指了指他鼻子下方一侧的大黑痣。
他被我说的不好意思,“真的吗?我都不知道,我娘娘和我说了,放假了带我去把痣点掉。”以前没听到毛津说过他爸妈的事,我只记得在宿舍的时候有一个长得不高但是画着浓妆的城市人打扮的中年妇女来宿舍门口找过他,我问他那是谁,他说那是我娘娘,方言的娘娘就类似于姑姑,我以为是他姑姑,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就是他妈妈,他从小叫他爸妈都改口娘娘和叔叔一类的,就和我一样,八字算命先生说不能直接叫我父母爸爸妈妈,但我还是一直改不了口。而他那颗痣,在初二开学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没了,果然被他点掉了,据他说,动了刀子,小手术。
“5 4 3 2 1……”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还没走出门口,毛津把书往桌上一甩,直接冲了出去,在那个时候除了戴老师的课,大家怕他,其余像地理生物之类的老师,就没有那么威严了。
“毛大大,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毛中宝在身后,矮小的身躯,此时就和哪吒踩着风火轮一样。
人群中还有人呼喊:“毛哈巴,帮我占台机子!”
同学中除了一些喜欢学习的好学生,特别是女生,男同学无一例外都跑的飞快,下楼梯三四个台阶直接往下跳,我也不甘落后。
在我印象中,信息课老师是一位带着眼镜的年轻人,每到上信息课的时候,他都会在机房讲台说着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打开讲台前的总主机,类似于网吧那种,所有电脑都是一台主机控制,总有些其他班级在下课都守在机房里面玩着游戏入了迷也不愿意走,直到最后老师无可奈何,不管哪个班,凡是信息课下课了,准时关掉电闸。
我抽空在信息课,把大多数同学的qq号挨个添加。
“毛津,我加你qq了你同意一下。”
毛津在玩着小游戏目不转睛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然后我把平时记下来的同学的qq全部添加了一次,包括戴老师。
信息课上,有在登扣扣和好友网友聊天的,有在打着小游戏的,还有着是在装扮自己的qq空间,给别人留言的。而我记得,我那个时候只是打开百度搜索卫星地图,认真的在地图上放大寻找我山冲冲的地方。
而我们班的同学好玩的那一堆,都在那玩着一款叫做洛克王国的小游戏。
一节课也就45分钟,在每个人全神贯注的投入到电脑上网的界面时,时间是过得特别的快,就如同戴老师的一节语文课却让人感觉是三节信息课的时长。
那个时候高级一点的手机才有qq,像我自己的按键手机,就是是我行李箱的那个我爸给我的,不能连接网络只能打打小游戏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什么的。手机qq版本是qq2010,打开界面就是一只企鹅抱着个手机的卡通图案,我依稀记得以前的头像都是qq系统的头像,戴老师的头像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卡通人物。
聊天最多的第一句话就是“在吗?在不在?”被人回复信息的时候,就是一个短暂的咳嗽声伴随着头像的抖动,如果你的网友没有上线,那他的头像就是灰色的,某歌手的灰色头像,是最好的那个时代的刻画。
还记得“你也在网上冲浪吗?你是gg还是mm?”都是那个时候流行说的话。
而这些也都是对于信息课,我的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
我们学校在每天早起,大喇叭就放起床的号角音乐,晚上睡觉熄灯,也会响一次,而中午或者下午吃饭差不多有个把小时的课余时间,操场散步在各个角落的喇叭
每天都重复着播放许歌手的清明雨上,多余的解释里面他只是我的妹妹是仅存的记忆,下饭必备,等等一系列的歌。直到今天听到那几首歌,总会有一种梦回校园的感觉,梦回那两年,也不晓得放歌的是老师还是学生会的学长,但我猜想他肯定是许歌手的歌迷。否则谁会做出一两年放歌从来不带换的,一直重复着那几首。
“baby怎么会这样,再也不能睡同床,寂寞的我怎么度过夜~~”躺在床铺上,我哼唱着在信息课百度搜索歌词搜索出来才知道叫什么歌名。
“阿德,你唱的啥歌?”毛津边擦洗着自己的脚问我。
“ck的飞向别人的床啊?你没听过吗,好像前几天学校的喇叭放了那么一次,我记住歌词去电脑搜了一下,才知道歌名。”我卷起被窝翻个身朝着毛津进门口的右手边第一个床铺上铺的那个方向说。
“飞向别人的床啊,我今晚好冷,感觉一个人睡着不暖和,要不我也飞向你的床吧德德?”毛津猥琐表情贱贱的说。
“不行,肖青云说今晚陪我睡了,你明天吧。”
毛津闻言就不做声了。
“津津。表演个节目给大家看看,你今天晚自习不是唱跳的欢快吗?”睡我上铺的钟朝中带头说道。
毛津指了指一旁的扫把。“肖青云,帮我把扫把递给我。”
毛津接过扫把,把扫把搂在腰上,就如同抱着个吉他一样。一边挪着脚步,一边扭着腰,面朝着我们,背对着宿舍门口。
“少年功夫好耶?”他摆摆手,我们大家不约而同的接着“真滴好耶!”
“少年功夫棒耶!”他装模作样的对着扫把做出弹吉他的动作。
“真的棒耶!”大家一哄而笑。
“我是铁头功?”他把自己头发往后一撩。
“我是金刚腿!”肖青云躺在我床铺睡我外侧把腿往外一伸。
那个时候大家都说他是黄金右腿,六块腹肌,腿有力,在晚自习的时候后排同学“比武切磋”得出来的结论。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上铺的钟朝中笑着说,还准备继续笑的时候,戛然而止,我朝门口望去,戴老师此时正站在毛津的身后,宿舍门口的位置。
看到大家都不做声了毛津还想着继续表演,我最先给他挤眉弄眼使个眼色,平时打闹的默契此时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知道是肯定戴老师查寝来了。瞬间把搂在怀里的扫把,调整了姿势,装作在扫地的模样。
“大家把鞋子收一收啊,我搞搞卫生就差不多熄灯睡觉了。”大家沉默不语默契的配合着他。
戴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穿着那身黑色皮衣。“毛津同学不错,卫生搞得挺干净的。”
我们听到这话都憋住不笑。
“最近天气冷了,同学们要洗澡的话最好是放学时候晚饭过后就洗澡,天冷了外面的热水不好打,宿舍热水供应不上来。”
冬天寒冷的时候,绝大多数同学包括我都是两三天才洗一次澡。主要是因为冷,再就是衣服都是厚衣服,洗澡了就换洗衣服冷水洗衣服加上厚的衣服也不好洗。尽管一楼宿舍宿管员那有公用洗衣机。一次一块钱?
“王x德,你怎么两个人睡一张床?”
走过我的床铺戴老师询问我。
“老师,太冷了一个人睡觉不暖和,我找同学陪我一起暖个被窝。”我露着个头小声的说。
“晚上两个人睡一张床的同学,不要在那交头接耳说悄悄话搞小动作。”戴老师环顾四周说。
“钟朝中,你作为宿舍长。要有点担当,做好自己宿舍长份内的事。”戴老师朝着上铺的他说。
“知道了戴老师,我一直都提醒着他们监督他们熄灯了早点睡觉。”
戴老师点点头,而后出了宿舍门顺手把门关了。
我们又继续了打打闹闹。
值得一提的是,305宿舍,有一个小隔间,也就是宿舍门口进来宿舍两侧是上下铺,而后直眼望去。就是阳台,阳台中间是洗手间和右侧三个小卫生间的厕所也就是淋浴室。
淋浴室对面洗手池旁边还有一道小门。里面是三个上下铺六个床铺,这个房间就是我们宿舍的世外桃源,也是我们宿舍的秘密之所。
熄了灯后,玩手机的,打牌的,看的,都会进去那个小房间,如果外面有老师和学生会学长的查寝,就会有同学去那房间门口轻轻敲门提醒一下,不要给宿舍带来麻烦动静小一点。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正闭着眼睛数着羊,有人说数羊没有用,因为外国人羊的发音和睡觉有点类似,“sheep”和“sleep”。
而我们中国人要数水饺,水饺水饺,睡觉睡觉,我信以为真,也就改成了睡不着的时候数水饺。
数着水饺的我听到外面宿舍楼不远处传来嘈杂声。好像是几个中年妇女在吵架骂娘。
我弯着腰用背拱了拱身后的肖青云,“咋回事外面怎么那么吵。”
“肯定是食堂的吵架了,白天去打饭的时候就看到他们气氛不太对,两边食堂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是在那为了多拉几个学生来自己窗口打饭在那吆喝着今天我去打饭看到差点两边都动手打起来。”肖青云裹了裹被子说。
“你别抢我被子。去你床上把你被子拿过来,一人一床,我都抢不过你。”我瑟瑟发抖,脚露在外面。
只听到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谩骂声。
“走,去里面房间玩玩去?”我把被子掀开,拉着肖青云。
“咚咚咚。”我敲了敲小房间的门。
“是哪个?”里面的人声询问。
“是我,肖青云。狗坨。”肖青云的外号叫狗坨,是毛津给他取得,yellowdog,黄狗黄狗也就是狗坨狗坨,不知道是黄色的狗还是“黄色”的狗。我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
“声音小点。”开门的是戴照红,我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他的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以往都被大家用来取笑欺负的对象。
我跟着肖青云走进小房间,左右两侧一个上下铺。中间一个上下铺,共计六个床,中间的下铺此刻坐了两三人。正前方摆了一个小桌子。
几人正在那斗地主,零零散散的扑克牌散满整个桌子。我小声的询问“你们在打着什么?”
马亮漫不经心的说“斗地主。一毛钱的底。”你不要小看一毛钱的底,不洗牌的情况下,几个炸弹下去翻几番,一局牌局下来都要两三块的输赢。
马亮是我的另一位同学,那时候还不和他熟悉,只知道他每天上课都是睡不醒的样子。尽管和毛津相比。没有毛津的黑眼圈那么重。我好几次问毛津。“毛津,你怎么眼袋那么重,黑眼圈一大坨?每晚睡得很晚吗。”
他跟我说估计是身体原因也可能是遗传原因,反正我印象中那时候的毛津,不熬夜,不上网,自带的熊猫眼。
我没心思看他们打牌,站在窗口,看看外面的景象,窗子正对着初三教学楼,外面的路灯还亮着,和围墙外面的马路,那是另一个世界。
我看到几个高年级的同学蹑手蹑脚的在往翻围墙的那个位置走去。
“毛津肖青云,你们过来看,有人翻围墙!”我转过头对着打牌的几个人说。
他们停下了手中的牌局几个人挤在窗口。就看见那三个人在翻围墙的那个风水宝地,正熟练的踩着墙上挖好的用来方便爬围墙的小坑。其中一人正站在围墙上朝下面的小伙伴招手。
“有人翻围墙了。老师!老师!大家快看啊!”毛津率先呼喊。
我们其余几人心领会神的同时朝着围墙边上的人喊:“翻围墙咯,翻围墙咯,大系快来看啊!”
察觉到被人发现了,还在那吼他们。其中一个高个子,用手指了指我们窗口的位置。
“哈巴崽!你们给我等着!别让我找到你们宿舍是哪个班!看我们不搞死你!”然后一个翻身就到了围墙外面的马路上,不见了踪影。
“怎么办他们发现我们了?”我忐忑不安的说。
“怕个毛。应该怕的是他们,翻围墙被我们全程目睹。”肖青云搂了搂我的肩膀,尽管那个时候我比他矮一个头。“走,睡觉去,听钟朝中讲故事。”
钟朝中那段时间晚上喜欢和我们讲故事,就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电视剧情节每天晚上听的我们一愣一愣的,这个电视剧我也看过。小时候外婆家的星空电视台播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