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火火还不知道书生给一个大和尚开了蒙。
刚走在一处山岭,就听到一阵铜锣开道。
树林里跑出来一队喽啰,最后是一位扛着大刀的壮汉。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路……路路”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 自家身手不凡的王老大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曾大铜章,我都离开了定州城,您怎么还追来了!”
……
“二当家,曾火火出城了!”
“呼,那个煞星终于走了,今天就让他去得,回不得!”
“得令,已经调动帮内所有高手,到黑风岭……哎呦,二当家,你打我干嘛!”
“谁让你调动帮内高手了?去送死么?”
“不是咱们七帮五派要埋伏曾火火么?”
“去雇点人,凑凑数,人数够就行!”
“二当家,就靠这点人,能杀得了曾火火?”
“你笨啊,不是还有其他帮派么。让他们上就行,到时候他们的高手死光了,咱们就是定州最大的帮派了!”
“二当家神机妙算!”
“哈哈哈哈,到时候提拔你做二当家!”
……
曾火火脚程极快,把几个土匪送到周边县城,就一路直奔三河县。从这队土匪还得知,有人已经布下十面埋伏,就等自己上钩。
看着眼前黝黑的山岭,曾火火回忆起出发前看的肃静司内部地图。
地图上对定州城内多地都有简要介绍。
黑风岭是定州到三河县最险峻的一处山岭,此地也多有强人出没。
这里应该就是十面埋伏的地点了!
曾火火拔出刀,准备先下手为强,就听得山林里一片喊杀声传来。
“杀啊!”
“活捉曾火火!”
“老哥,曾火火是谁?”
“嘘,别出声,跟着走就行”
“三叔公,你都七十了,咋也来了?”
“你说啥?”
“我说,你咋来了?”
“有人花钱雇我们来的!”
“雇你们多少钱?”
“十文钱一个人!”
“嚯,这么黑?我们是二十文钱!”
“老板说了,三十岁以下是50文,岁数每大十岁,就减十文!”
“我拐棍呢?哪个杀千刀的小畜生不拿武器,抢我的拐棍!”
曾火火哭笑不得的看着一群老大爷颤颤巍巍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这些就是所谓的强人?”
看到对方还没走到自己身前,就摔倒了一小半。
曾火火干脆施展身法,从一众老“黑道”中间穿了过去。
“咦,人呢?”
“人没了,咱们也散了吧!”
“走走,老哥几个,钓鱼去,难得出城!”
……
曾火火穿越老“黑道”的时候,在三河县县衙。
县令王怀礼背着手,在内堂走来走去,神情十分烦躁。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
“不是已经和肃静司打好招呼了么!”
“怎么现在肃静司派人来了?”
王县令实在忍不住,冲着坐在一旁的喝茶的锦袍老者抱怨道。
锦袍老者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手指缓缓拨动一个翠绿的翡翠扳指。
“王大人稍安勿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铜章捕头,何必惊慌!”
“小小的铜章捕头?”
王怀礼都气笑了:“你当我是瞎子?聋子?那个来历不明的曾火火,才上任没多久,就做下许多大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定州张家,西北马家,可都栽了跟头!”
“王大人此言差矣,这些不过是肃静司内部的权利倾扎,以及和西北马家的龌龊,借这个小铜章的手完成罢了……”
“你也知道他来历不明,这种生面孔,现在已经是过河的卒子,随时可以抛弃!”
“他如果一直缩在定州城还好,如果出了城,他就失了肃静司的庇护,弄不好都不能活着走到三河来!”
“哦,员外是得了什么消息?”王怀礼看着本县最大的财主,娄大善人轻轻云淡的做派,情绪也平复下来。
“不可说,不可说!”娄员外笑了笑,一脸的神秘。
“即使除掉曾火火,三河也暴露在朝廷眼皮底下了!”
王怀礼神情依旧阴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被朝廷发现……”
娄员外看到王怀礼眼底的杀意,嗤笑道:“王大人这时候知道朝廷法度了?当初伏杀马县尉的时候,可是您这位知县大人亲自动的手”
“明明是你误导我……”
“误导?王大人把自己撇的真干净!”
娄员外一挥手,朵朵白莲盛开,满室生香。
“你入我白莲圣教,也是我误导的么?”
“你疯了?还不收起来!”
王怀礼吓了一跳,赶忙说道。
娄员外倒也没有过分挑衅王怀礼,顺势收起神通。
圣教好不容易打入西北,这县令还留着有用,不能逼的太紧。
“王大人不必担心,即使曾火火真的赶到三河,我也能让他合情合理的消失!”
看着娄员外一脸自信的样子,王怀礼心中一凛。
白莲教崛起与北方,历经起伏,还能屹立不倒,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自己当年中了举人,屡试不第,又迟迟不能补缺,徘徊在京城良久,经一位同乡介绍,加入白莲教。
后来还是依仗白莲教,才成功补了这知县的缺。
“娄兄说笑了,我对圣教自然是有信心的。”
王怀礼赶忙换了一副面孔,热情的说道。
“哼,希望当真如此!”
“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多打扰了,祭炼之事,还请王大人多费心!”
送走娄员外后,王怀礼回到后堂,面沉似水。
有些后悔上了白莲教这艘贼船,现在想下船是真不容易。
这娄大小看与我,等煞气祭炼成功,咱们自有一番计较!
或许可以拿这定州白莲,换个前程。
王怀礼想着想着,神情愈发愉悦,仿佛已然看到自己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离开县衙以后,娄员外同样面色一变,没了刚才运筹帷幄的气势。
曾火火此番前来,确实是一个变数。
这小小的铜章惹出这么多事,竟然还活蹦乱跳的。
自己好不容易买通张晋,让他把马如风失踪的案子压下来,眼看着计划就要成功,却被曾火火一手搅黄了!
并且以白莲教之能,这么多天也没查出对方底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真传弟子下山历练!
自己刚才在县衙里说的,不过是唬那狗屁知县。
他倒是也知道定州不少黑道意图趁曾火火出城,边路围杀。
但是定州黑道有头有脸的大哥都进去了,剩下的都是些没出息的,靠他们,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定州城到三河县虽然很远,但是武者脚程都快,算算日子,曾火火后日就该到三河县了,得提前做做布置。
娄员外看着挂在墙上的定州地图,反复盘算着从定州到三河的这条路径,忽然心中一动,点在地图一处山林,这里倒是可以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