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胡鼎便去了葛府。想着先为了之前逃婚,向葛家赔罪...再提出求亲一事。
原以为会受到葛老爷葛天发的一顿训斥,没想到却是很顺利的得到了葛天发的召见......
葛家的厅堂,设计的精巧别致,不刻意彰显富贵之态,但是于细节处却是均见品味。
葛天发居于高座,端庄而又严肃,他凝神打量着胡鼎,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惭愧之意。
而胡鼎则像是一只被猫盯上的老鼠一样,浑身战战兢兢,如坐针毡。他还以为,葛天发会因为之前自己挖地道逃婚的事情,狠狠训斥自己一顿。
沉默良久,葛天发率先开口道:“令姐的事情,还请节哀。”
胡鼎呆了一下,没想到葛天发竟然先是提到了阿姐......
“多...多谢葛叔劝慰。近几日,我的心情已经好了一些。”
提及胡赛男,葛天发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腰后,走到厅门前,望向天空,怅然一叹:“提起你姐,老夫实在是惭愧呐...老夫的胆量与气魄,竟比不上一个女子......”
听到葛天发这样说,胡鼎也有些激动的站起了身子,他顾不上请罪这些事情,直问道:“葛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葛天发再次叹了口气,摇头道:“也没什么。只是这几天,经常回忆起你姐的样子......”
胡鼎:“......”
“当日,我们三大家族都被关在城西的大宅院中。姬柳那个妖女,胁迫我们将结晶矿贡献出来,并让我们煽动城中百姓,从此以后替双煞门开采晶矿......”
“迫于无奈,为了保住家眷的性命,我和蔡家主都不敢反驳。只有你姐,敢站出来将那妖女痛斥一顿,并且表示坚决不会答应此事......”
“后来,那妖女便将你姐单独拉了出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胡鼎便已经知晓了。胡鼎的心中一酸,眼眶再一次湿润,他为有这样的阿姐,而感到自豪!
葛天发再次叹了一口长气。
“所以,你这次说是来提亲,我本不愿见你......当日你为了逃婚,竟从我家后院挖通一条地道,连夜逃走......这件事情,简直是让我们葛家丢尽了颜面......”
胡鼎默默的低下头,诚挚的承认错误。这件事情,的确是干的十分出格......
“第二天,你姐便带着聘礼前来提亲。我万分震怒,本来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可是在你阿姐那张巧嘴之下,好说歹说,我才同意将这桩婚事暂且压了下来。没想到,如今她却......”
说着说着,葛天发的眼角,也流露出两滴泪珠。
“......”胡鼎内心的伤痛,再一次被勾起。胡赛男一生所做的一切,恐怕胡鼎是排在第一位的。
“葛叔,对不起,是我做错了,还请您原谅...!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求你的原谅,若是您还能同意这桩婚事...我在服完丧期之后,便会正式和葛小姐成婚。”
葛天发又是微微一叹,双眼放空。“事已至此,你自己去问问如儿的意思吧。她若是愿意,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胡鼎:“......”
胡鼎:“好...多谢葛叔!”
葛天发示意王奶娘上来,将胡鼎带去女儿的闺楼。临走之际,葛天发又回顾胡鼎,道:“你既然打算挑起胡家的这份重担,以后要是有什么经商方面的困难,可以随时来问我。我们葛家,一定竭力相助。”
胡鼎内心震颤了一下,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谢意。他知道,这无关自己,也无关婚事。这是葛天发出于对胡赛男的尊重!
......
跟在王奶娘的身后,胡鼎一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王奶娘的身形依然没变,还是那么的结识魁梧,打扮的花枝招展,却是一副狮鼻鹰眼的样子,真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
胡鼎依然记得清晰,当初是如何被王奶娘那粗壮的手臂,给牢牢制服住的~不禁感到后怕。
而对于胡鼎这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王奶娘本来是有一万句脏话要骂出口的,可是看在胡赛男新丧的份上,也就压在心中。
“臭小子,小姐的闺楼就在前面。你上去,给我小心点儿说话!”
王奶娘的声线如同惊雷一般,简直是将胡鼎吓得屁滚尿流。
“是...是!”
胡鼎恭恭敬敬、畏畏缩缩的小步跺向前面的楼阁,还不忘回头观察一下王奶娘的身影。却是看到王奶娘正叉腰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是在牢牢盯着胡鼎的一举一动,仿佛是在诉说:“小兔崽子,你这次要是再敢跑,我把你腿打断!”
望着王奶娘凶狠的双眼,胡鼎顿感一阵头皮发麻,赶紧迈上了楼阁......
可是,才踏上第一步,胡鼎又回忆起当初王奶娘曾亲口说过——“我家小姐呀,自然是长得和我一样美若天仙......”
胡鼎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罢了罢了,是男人,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管她长得像妖魔鬼怪也好!既然我接到了她的绣球,就该娶她!”)
胡鼎心一横,大步迈上台阶,可是他胸前的那枚【碧玉玲珑坠】,又突然闪烁出了亮光~
“我...这...?不会真是个鬼怪吧?”当初,胡鼎被关在葛府的后院之内,这枚吊坠也曾发出过亮光......
这下子,小少爷的心态真的有点崩溃了~
(“来都来了,总要上去瞧个究竟再说!否则再次以鬼怪之事临阵退缩,也是辜负了葛叔的情意啊...!”)
下定决心,胡鼎一股劲儿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