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的脸色也是十分精彩,拧眉问:“确定消息无误?”
丁一,“回殿下,无误。”
一时间,沉默的氛围将众人包裹。
饶是平常自诩脸皮厚的苏晚,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是真没想到,夜鸢能看到萧卓。
可孤男寡女,俩人共处卧房,你让人怎么往纯洁的方面想?
尤其是,夜鸢最擅长的手段,便是——爬床。
萧卓如今要权没权,要宠爱没宠爱,她这个时候凑上去……
嗯,口味还挺独特。
思来想去,苏晚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
万一那俩人在卧房里呆着,就是单纯坐着聊天呢,做人不能把别人想的太龌龊。
萧远也是这个意思。
就算萧卓再不济,如今仍是朝中的三皇子,是皇室中人,不能让他堕了皇家的名声。
两人一拍即合,只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只是丁一却有些迟疑,跟着走了两步,小声提醒萧远,“殿下,三皇子房中并非只有两人。”
嗯?
不是只有两个人,那就是多人。
支棱着耳朵的苏晚在心中直呼好家伙。
知道萧卓会玩,却没想到他那么会玩。
还有,他是怎么说服夜鸢的?
余光瞥见苏晚因为兴奋而微红的脸颊,萧远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晚晚,学堂那边应该还有事要忙,我先送你回去。”
苏晚,“不去。”
看好戏这种事情,怎么能落下她?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就是故意要甩掉她。
没门!
萧远有些无奈,还想说什么。
苏晚抢先道:“赶紧过去吧,再墨迹一会儿,估计都完事了。”
“咳咳!”萧远被她直白的话呛到,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
那眼神,多少有几分幽怨。
这苏晚哪敢看,赶忙转过头看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心中疯狂咆哮。
啊啊啊,完蛋了,她在小嫩草面前开黄腔了。
呜呜,她的人设不能垮了吧?
她好不容易保持的人设啊!
都是夜鸢,都怪她!
苏晚握紧了拳头,把这笔账记下了。
三皇子府门口站着数十侍卫,周边围墙各自蹲着几个叫花,犀利的眼神一看就是练家子。
虽然没去后门,但苏晚猜测也和前面差不多。
看一个失了势的皇子,需要这么多人?
别说是夜鸢,怕是飞进去个苍蝇,都会被人用小本本记下来。
对上苏晚探究的眼神,萧远目不斜视。
他果然事先知情!
懒得理他,苏晚提起裙摆进门。
速度太快,以至于萧远想去拦,已经晚了。
苏晚上一次来三皇子府,还是因为梁清韵小产。
那时,府中景观错落有致,就连长在不起眼处的花草都被修剪的很好。
可现在,花草野蛮生长,原本养着锦鲤的池水浑浊不堪,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理了。
见她侧目,身后跟着的管家颤颤巍巍道:“王妃喜静,小的不敢擅作主张。”
一句话,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梁清韵的身上。
可苏晚听了,却只想拍手叫好。
一个心思全在别的女人身上,因一己之私差点害得整个三皇子府,连同她差点落难。
没有求一纸休书,都是因为左相的家教好。
还替他打理王府?想得美!
摸不准苏晚的心情,管家又道:“县主可是来寻我家王妃?王妃如今住在最西边的落霞苑。”
以东为贵,最西边,一听便不是什么好地方。
想到她的脾性,苏晚猜到这是梁清韵自己要求的,开口道:“我找你们王爷。”
闻言,管家脸色骤变,支支吾吾道:“王爷睡下了,怕是,怕是不方便。”
他以为男女有别,自己说出这话来,苏晚怎么着也不至于非要闯。
可他忘了,萧远也在。
“许久不曾见过三弟,本殿过去瞧瞧。”
话落,萧远看向苏晚,温声道:“晚晚,三弟就寝,你过去多有不便,在此处等我可好?”
苏晚老大不情愿地点点头。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裸男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万一再看到夜鸢盯着那张脸,干什么不该干的,她怕自己回去做噩梦。
目送萧远走远,苏晚看向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的管家,开口道:“劳烦引路,我要去见你家王妃。”
管家想拒绝,又不敢,只能答应。
去的路上,苏晚仔细组织了语言,甚至想好了如何应对突发状况。
但出乎意料的是,梁清韵十分的冷静。
她的肚子已经显怀,正坐在院子里,为未出世的孩子绣制着衣服。
见苏晚过来,她要起身,被旁边的丫鬟扶住。
看她并无诧异的表情,苏晚在她对面落座,“你倒是有闲情逸致。”
梁清韵轻笑,“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天天在床上躺着。我倒是羡慕县主,能去外头做自己想做的。”
苏晚还是第一次,从她的眼中看到如此不加掩饰的艳羡。
之前见面,梁清韵总是那位姿态得体,娴雅大方的三皇子妃。
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完美的艺术品,美则美矣,没有什么灵魂。
但现在,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梁清韵屏退了旁边的人,看向苏晚,“若是殿下落难,还望县主能帮帮忙,助我留下腹中孩儿。”
苏晚抿了抿唇,有些不解。
她虽知道梁清韵从前对萧卓动了情,但那是之前。
现在她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伤心不舍。
既无情,又为何要留下这个孩子?
若是其他人家,怀了孕大不了带回去养着,左相府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孩子。
可梁清韵腹中的孩子,是萧卓的,是皇家血脉。
就算萧卓因今日胡闹被废,贬为庶人,梁清韵怀着他的孩子也不能同他和离,只能跟着他被贬,吃苦受罪。
这真的值得吗?
对上苏晚疑惑的双眸,梁清韵垂眸,伸手抚上小腹,“我没县主想的那般,舍不得这个孩子,我只是,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