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晚也听到了那个询问的声音，或者说，在场的每一个主播都能听到。
当发现自己的视线不可控的往人偶身上看时，江欲晚就已经闭上了眼睛，仅听着视频的声音记住评选的顺序。
所以他现在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人脸，SAN值下降的并不快。那声音每问一次，他都会耐心的回答一遍。
“你看我漂亮嘛？”
“报看”
人偶的声音噎了一下。
江欲晚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并且脑海里面出现了重雪不带有伪装时的模样，“看到了吗？这个才叫美，像你这样的，多看一眼就少活一天。”
那声音停顿了片刻，第二次再问的时候明显就底气不足了，等到后排的声音发出来后，立刻偃旗息鼓，显然是不想搭理江欲晚了。
在遵守男德直播间中，观众清楚听到了这几句在江欲晚脑海中完成的对话；
“人偶：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之人！”
“感觉人偶愣住了，第一次被人骂丑。”
“去抓别的主播×，落荒而逃√”
......
随着视频中出现了“培训结束”的提示音，江欲晚闭着眼睛又等了一会，等身后有人发出惊呼和活动声，正想要睁眼，就听到了身后有什么在靠近。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歪倒了身子，躲在了座椅中间避开了耳后的风声，同时手中的匕首往后刺去，马上感觉到刀尖戳中什么东西。
伴随着一声哀嚎，江欲晚这才发现身后是一个原先坐在后排的主播，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性，此刻明显失去了理智。
对方原本还算是浓密的寸头此刻脱落了大半，能明显看到青白的头皮，整个人像是条野狗似的四肢着地趴在了桌子上，捂着脸痛呼。
手腕上还能看到清楚的蛇咬的印记。
江欲晚条件反射的那一下反击，划破了对方的脸，对方缓缓将满是血的手拿开，摸了一下伤口。
一道半厘米深的刀口正好从他的嘴角划过，一直延伸到了对方的耳朵根子底下，像是将他的嘴放大了两倍。
江欲晚知道这人违反了规则，但是不知道违反了之后到底会产生什么后果，所以不自觉的旋转了一下匕首，警惕对方再次扑上来，鲜血汇聚着往下无声的滴落。
男子试探着摸了一下伤口，又在自己的头皮上拽了一把，薅下来一大把头发，神色立刻由痛苦变成了欣喜——
“我的头发没了！我的嘴歪了!我符合美的标准了！”
说着，他举起沾满头发的手向着江欲晚招呼，“你看我美吗？”
接着男子又转过身对远远避开的人问了一遍。
面对这魔咒一样的问句，没有人给这个主播答案，只能看他欣喜若狂的兀自在原地手舞足蹈，直到训导员带人进来之后，这人还在疯癫的大声问，“我美吗？”
屋子里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失去理智变成疯子，比干脆利索的死亡要可怕。
眼看着疯了的主播被送走，训导员拿出随身携带的名册，在某个名字上画了一笔，将其涂黑，好像这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早上的培训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你们的第一次评选。”
主播们被带着往外走，停在了教室门口的空地上，江欲晚第一个走出来，接着站在了一边仔细观察，发现所有主播的头发或多或少的都掉了一些。
林尔在出来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的比划了两下，告诉江欲晚她的SAN值在刚才的培训中下降了20%，头发已经稀薄了不少。
江欲晚的肩头也有一些，但是整体看起来并不明显，同样，他的SAN值下降的也少，现在还有90%。
等评选的时候，江欲晚毫不意外的成了这里的倒数第二名，倒数第一属于那个已经疯了，没来参加评选的主播。
“头发又多又硬，颜色过黑，和漂亮的头发一点不沾边，太丑了。”训导员走在江欲晚身边这么说着，“给你5分已经是好的了。”
江欲晚也不介意，就当这人是在夸他了，“那满分是多少？20？”
“100分。”训导员翻了一个白眼，明显是觉得江欲晚自视甚高。
当了一辈子的优等生的江欲晚，第一次接受到了这样的目光，心里还觉得有点新奇，三十个主播的第一名的头发掉了大半，形似指环王里面的咕噜。
现在副本里面的规则基本清晰了，每天的培训其实就是对主播的改造，让评选的部位更接近接下来美的标准，谁在不违反规则的条件下接受培训，活到最后，谁就能赢得之后的评选。
可是主播的SAN值有限，根本不可能做到每一场都赢，到时候主播内部的争斗才是危险的来源。
何况这培训整的像是洗脑一样，江欲晚担心三天之后，许多主播的审美观念都要变的扭曲起来。
顺手将肩上的头发扫落，他细细思索着。
他不怕数值的降低，想要赢不难，也可以接受所有的培训，完成两个任务后副本便结束了。
可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标准就要把自己弄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吗？江欲晚有些倒胃口的从训导员身上移开了视线。
还有林尔，作为颜值主播需要进行三次身体改造，目前还没有找到改造的方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线索。
“......再次提醒一下各位，今天的三场比赛结束后，最后三名是要去斗兽场进行比赛的，只有一个人可以活到第二天。”
训导员看着江欲晚不为所动的样子，善意提醒道，“当然，如果有人在点名时出现，但是没有参加后续的比赛，也会以零分计入排名哦。”
按照现在的状况实力越强的人在评选中得到的分数就越低，进入斗兽场的概率就越高。
可要是按照训导员的规则，只要在点名后提前出现三个死人，那就不需要主播之间正面相对。
一时间主播之间的氛围变的微妙起来，大家站在原地互相打量了起来。
只要再死两个人就可以获得暂时的安全，选谁好呢？
现在有这样几种选择，第一个是选择分数靠前的人，但这些人在第一场评比中就得到了六七十分，像江欲晚这样得到五分的，就算是多比几次也赶不上对方。
第二种选择是中间的这一批人，他们的分数不高，如果死在了第二场评选之前，有可能成为最后三名。
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旁边有几道视线集中在了江欲晚身上，
在刚才培训的时候，大部分主播或多或少的做了些尝试，但是没有一个起效的，可要是下次几个人共同配合，江欲晚还能逃过去？
死了这一个，加入斗兽场的少一个不说，还有一大笔积分，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