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进入了道具,但是江欲晚眼前总是浮现出那道匕首划出的寒光。
既然匕首出现,那就意味着重雪已经找到了他。想来他在这个副本里面还算是安全,如果没有黑棋的人出来捣乱,普通的C级副本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多危险。
江欲晚一边跟随着副本里面的NPC往里面走,一边打开了道具的介绍栏。
鬼新娘的青睐,鬼新娘很看好你,在你遇到危险时也许愿意出来帮助你,只是也许哦,没有人可以再强迫鬼新娘做任何事。
另一个标签写着的名字是咒女,被誓言欺骗后在水中溺死之人,怨恨所有生者,你可以用让她满意的誓言换取她的帮助,如果不能达成,将带来咒女的反噬。
算起来,这两人是救过他的命。
江欲晚甚至觉得,和海参并排的这些道具并不是本身有多么厉害的能力,而是还拥有自己的意志,不是一个简单的死物。
能出现在他的道具栏中也许是鬼新娘和咒女自己的意愿,可以离开垃圾场,不强制受主播的支配,还能逃避夜行者的追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江欲晚和两个NPC现在合作算是双赢。
那后续过副本还会再轻松一些,这么想着江欲晚抬头往前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现在已经在楼道里面拐了好几个弯,早已看不见刚进来的入口。
最后,一行人停在了楼道旁边的空地,旁边的小门上刻着一个牌子,“教室。”
NPC拿着一张纸站在门前,胸前有一个小的名牌,表明这人的身份是这次选秀的训导员,对方大概讲述了一下在这里的规则。
这次副本的规则非常简单,所有主播的身份都是来参加选秀的选手,每天要进行两次培训,结束后进行一场评选,等到晚饭后再进行一场加赛,选手依照三次评选的分数进行排名。
训导员打量着这一次新来的选手,“每一场比赛都很重要,你们要用心训练成为这里最美的人,好好改造自己,拿到高分数,每天排名最后的三位要进入斗兽场哦——”
拉长的尾音怎么听都不怀好意,“记得所有人都要服从训导员的安排,不可以私自行动,违反规则。”
“接下来,开始点名。”训导员扬了一下手中的名册,从口袋中拿出了圆珠笔。
江欲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训导员,心里有点疑惑,听NPC的意思,这个副本要进行的是选美比赛,那按理来说这里的工作人员就算不漂亮,至少要五官端正吧。
可是这个训导员的外貌连样貌平平都算不上。
头上的头发极其稀疏,像是在头顶上贴了一个条形码,泛着油光一丝不乱的拢到脑后勺扎了一个小拇指粗细的马尾。
五官各有特色,严重的大小眼和总是歪到一边的嘴角让整张脸看着有些失衡,让人忍不住要去帮忙托一把,以免那半张脸垂到地上。
至于身材,已经不是臃肿可以形容的了,四肢过分纤细,但是肚子像是内部有积液一样涨起来,和皮球似的。
身上穿了一套被撑的变形的格子图案的西装,荧光的黄绿色交织在一起,衬得对方皮肤暗沉蜡黄,江欲晚觉得去太平间找个尸体都比这好看些。
偏偏训导员的脸上都是骄傲的神色,看主播的眼光全是挑剔,好像这帮人的出现已经强烈的冲击到了对方的视网膜。
江欲晚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要是现实生活中有人因为不可抗的因素,以这样的面貌面对世间人,还能保持正常的态度,江欲晚说不准要赞叹一下对方心理的强大。
可是这放在一个选美比赛里就很奇怪了。
训导员还在用尖细的声音点名,每叫一个人主播里面就出现一道应答声,当叫到秦家的名字时,他神色放缓了许多、
副本里面的NPC是不会在点名的事情上帮一个主播撒谎的,他的嫌疑洗清了。
感受着从自己身上移开的视线,秦家不自觉的活动了一下肩膀,然而放松了一半,就听到训导员迟疑的叫出了最后一个人,“怎么多了一个?江欲晚?”
“到。”满脸是血的江欲晚举手应了一声,神情安然自若,仿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
训导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江欲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名单上第一次有了三十一号,但是名单不会错的。
“既然都到了,那就开始第一场培训吧。”训导员打开了教室的木门,“这次是要观看一个短片,培养你们的美学素养。”
说着她嫌弃的指着江欲晚说道,“你们都学学这最后一位选手,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长得丑就在脸上装饰一下,不像你们这样辣眼睛。”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说丑的江欲晚:.......
在遵守男德直播间中,观众难得看到主播这么无语:
“主播: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谁丑???我觉得这个副本在内涵我?”
“战损版主播还是好看的。”
“给劳模主播听愣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
沉默的不止是江欲晚,还有其他主播。就算江欲晚现在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会行动能说话的积分储存器,衣着狼狈,但没有人能否认江欲晚的外形条件。
虽然脸上有血,但还是看得出这人的五官立体,身材挺拔,放在现实世界里面绝对是可以靠脸吃饭的人。
大家立刻意识到,在这个副本里面,美的规则和众人的常识并不一样。
站成一团的主播互相看了看,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往教室中走去,进去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大概两层楼高,是个大的阶梯教室。
选手没有指定位置可以随便坐,除了少数几个组队进来的,大部分都人都互相戒备着坐在了最后几排挨着楼梯的位置,方便出现状况时做出反应。
等排在最后的江欲晚进去时有优势的地方都已经坐满了,屋子里的一群人的眼睛几乎都要发绿光,和恶狼似的。
林尔倒是选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眼神里面带着点担忧。
现在这个情况让江欲晚想起了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当轮到一些没什么作用的公共课时,去晚了就只能坐前排。
丑而自知的江欲晚只好坐在了远离众人的第一排,充当一个远离红尘的学霸,将毫无防备的后背袒露给众人。
教室的座椅上是暗红色的编织坐垫,和影院的有些像,上面沾染了许多污渍,或黑或白,看上去有点恶心,江欲晚看到这东西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重雪要是跟进来,不是要换条裤子,就是得垫一件衣服在椅子上。
他伸手压了一下椅子想要直接坐上去,但是手划过边缘的时候,摸到了一点座椅上不该出现的东西。
一缕头发,有长有短,有直有曲,明显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再随便摸索了一圈,他手里就攒了一大把。
与此同时,伴随着电流的细微噪音,众人面前的屏幕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