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流星闻言一怔,抱起双肩后退了两步,笑眯眯地对我说:“揍他——”
我脸上露出难色:“这……不太合适吧?"
让我打一个老人,虽然明知他是鬼,但我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夏流星说:“你不打我就打了,你也知道我下手比较重,出了事情你要负全责。”
我说:“大爷,如果您真的知道情况,请赶快告诉我们吧,这位上差大人比城管还要凶狠!”
龅牙老头听后脸色大变,吞吞吐吐地说:“你们说的那两个人,前不久刚刚从这里经过,看方向应该是往城西去了。”
城西,我记得那边有一块上了年头的荒地,里面建有一座火葬场。
难道小老头和黑眼镜去了火葬场?
夏流星说:“你没骗我们吧?”
龅牙老头赶紧说:“哎哟,阴差大人,我哪敢啊,我要是敢说一句假话,就叫我永世不得超生!”
这句话对于鬼来说可谓最毒的誓言了,龅牙老头虽然为人很飘,但这件事他应该没有说谎。
我对夏流星说:“他们应该是去火葬场了,难道那边有什么蹊跷?"
夏流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必须在他们闯下大祸之前阻止他们!"
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小老头和黑眼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们谎称替我排忧解难而接近我,随后让我帮他们抓住了李刚师傅身体里的残魂,但正如夏流星所说,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削弱千年凶魂的力量,只需将残魂毁灭即可,为什么偏偏要把残魂收集起来呢?
还有,本来摆放在我床头的绣花鞋为什么突然之间不见了?
我和夏流星离开鬼市赶往城西火葬场。
路上,我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夏流星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不仅仅是为了削弱千年凶魂的力量。”
“至于你说的那双绣花鞋,那是千年凶魂的灵媒……”
我问:“什么是灵媒?"
“像千年凶魂这样的大鬼,它们如果长时间停留在阳间,每时每刻都会受到阳气的侵袭,它们必须找到一个足以保障它们安全的栖身之所,灵媒就是起到这个作用。每个千年凶魂的灵媒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都是凶物。”
我问:“每个千年凶魂的灵媒都是独一无二的吗?”
夏流星点了点头,说:“灵媒往往是这些凶魂的伴生之物,也许是它们生前最心爱之物,灵媒与凶魂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即便相隔万里,凶魂也能找到灵媒。”
我惊讶地说道:“那双绣花鞋很可能被小老头和黑眼镜拿走了,这么说只要他们带着那双绣花鞋,千年凶魂迟早会找上他们?”
夏流星脸色阴沉下来,说:“我就是担心这件事,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我记得自己离开招待所的房间时,曾隐约看到绣花鞋上站着一道虚幻的白影,跟我以前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这个女鬼的脸并不是夏流星的脸。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我在恐怖梦境中看到的女鬼长着一张和夏流星极为相似的脸,那时我甚至以为女鬼就是夏流星,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没有敢问夏流星,还是那句话,如果她想要我死,早就可以动手了,没必要整这些幺蛾子故意吓唬我。
这时,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走在前面的夏流星回头问道:“怎么了?"
我说:“我感觉我们被人跟踪了。”“哦?”夏流星先是一怔,随后头都不回地问我:“确定吗?”
我点点头,说:“很确定,这是我当金手指的时候练就的本事,或者说一种直觉,目前这个直觉从没错过。”
夏流星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快步向前走去。
我们仍然没有完全离开鬼市,但已经接近边缘地带了。四周都是一些废弃的民巷和民宅,破旧的院墙上写着拆字。
我和夏流星加快了步伐,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我们的影子,同时我仍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们分开走!"夏流星突然低声说道,然后闪身钻进了左边的巷子。
我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进入右边的巷子。
这是一种简单的反跟踪方法,当目标突然分散时,跟踪者会感到困惑。虽然这种方法对于跟踪者一直关注着其中一个人的情况效果不大,但它可以起到一定的干扰作用,让跟踪者担心另一个消失的人。
在民巷中,一片寂静和黑暗,我小心翼翼地在错综复杂的胡同中行走,浑身冒着冷汗。
虽然我没有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但我能感觉到有东西还在跟着我。
作为灵体,普通人无法看见我,也就是说,跟踪我的人很可能不是人类。
我加快了脚步,试图摆脱它,或者至少离它远一点,争取时间让夏流星从后方阻止它。
走着走着,我发现自己迷路了。
周围一片黑暗,胡同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让我不敢轻易靠近。
就在这时,墙头上突然跑过一只黑猫,发出凄厉的叫声,让我浑身毛骨悚然。
突然,我看到昏暗的路灯映出一个人影,出现在我身后的墙上。
那个人影很高,是个男人,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
是他!
我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到他很有可能是视频中杀害李刚的真凶!
但他为什么要找上我?
那把诡异的妖刀在他身上吗?
我感到不安,当时的心情无比紧张。然后,巷子里传来夏流星的严厉喊声:“站住!”
我鼓起勇气,跳了出来,希望与夏流星夹击他。但是,巷子里一片黑暗,一个人影都没有!
随后,从旁边的胡同中传来了打斗声,我急忙追了进去。
胡同非常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打斗声在前方。我咬紧牙关加快脚步。
然而,这条胡同比我想象中要长,我跑了一分钟却没有找到尽头,打斗声逐渐远去,最后完全消失了。
"夏流星!"我喊了一声,但没有回应。这时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想转身回去,但在我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子身影。
他手中拿着一把难看的匕首,刀尖上还滴着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