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眯眼笑道:“前些日子在街头听书,八皇子舌战群儒当堂破解阴谋,赢得十分精彩刺激。”
姬政放下茶盏“不过摆事实讲证据罢了,我那日机缘巧合迟了脚步,并没有被栽赃成功。”
“机缘巧合...因为你的小皇弟丢了?”
“嗯。”
“那妃子现在如何?”
“父皇顾及她育有一子,打入冷宫了。”
乌玉摸摸下巴道:“冷宫住的人多不多?”
姬政摇摇头“冷宫住过的人本就不多,很多年未启用死的差不多了,现下只她一人。”看着笑容讨好的女人,姬政皱眉“你又打什么算盘?”
乌玉也摇摇头“我听闻那小公主与你皇弟关系亲厚,处处为你赴汤蹈火罢了。”
姬政不理会她这套说辞“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向你讨个方便,不是什么难事。”乌玉三两句将裴菀的事情说了,偏头问他的意思。
姬政略一沉默应下来。
问姬政要了一张小公主的画像,还是派人去姬伏房中取来的,乌玉溜达到繁华些的街道上,找寻了一家看起来像模像样的胭脂铺买了胭脂水粉。
抱着些瓶瓶罐罐回了酒楼,啪嗒一声堆在桌上,路遥凑上来翻开瞧瞧。
“天哪。”
乌玉掏掏耳朵“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路遥把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十分郑重道:“我终于知道母亲的心情了。”
花容的心情?
“什么?”
“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
乌玉仍旧一头雾水,隐约感觉自己挨骂了。
“乌玉都会打扮了!真是世态炎凉甚...哎呦,疼!”路遥肩膀上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巴掌,蹭的窜出房去。
呸了他一声掩好门,乌玉从怀中掏出小公主的画像,对着铜镜改了改妆容。
还是不像...
不过惨白的一张脸倒是也不在意许多,清清嗓子用尖细的声音试了试。
撕了条床单凑数,只露出脑袋来披散开头发,路遥叫她吃晚饭一进门就吓得汗毛倒立,后退两步靠在门板上,看了半天才开口道:“姑奶奶,姑娘也不是这么个美法啊...”
“路遥...你这负心汉...我守候你十载寒窗,却不如那富家的小姐...”
禀着嗓子让人毛骨悚然。
“大姐!”
“唉。”乌玉甜甜的应道:“还算过关吗?”
路遥吞了口口水,捂着受惊的小心脏点头“嗯!”
“那就齐了,今儿晚上带你出去玩。”
路遥:???
...
跳下墙头的女魔头被床单挂住,差点摔个狗啃泥,路遥扶了一把把人放下。
“笨死你算了!”
“嘘!”乌玉葱白的手指比在唇上,瞪了他一眼“小点声!”
路遥翻个白眼,帮她把刮开口子的床单打了个小结,一队巡逻侍卫经过,乌玉连忙拉住蹲在身后的人隐在树后。
两人七拐八拐还是没找到冷宫的路,乌玉手中拿着简易地图比划着方位,路遥一把抢过来借着月光看了看,很快指了个方向“跟我走。”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带着我了。”
“因为你分明是个路痴!”
“还说带我玩?来给你善后还差不多...”
路遥嫌弃了一路,乌玉嘿嘿的看他,终于到了冷宫门口,破败萧条门口只有两人看守。
正想从高墙翻过去,被乌玉拉住摇摇头,侍卫是必须要引开的,不然一会儿有了动静,如此静默的夜晚岂不是还没得手就得招惹人来。
乌玉抬头看天,蹲在墙角等了一会儿,果然两人中的一人打了个哈欠,与另一个侍卫说了声老规矩便松了松领口回去休息了。
怕路遥下手太重,乌玉悄无声息的凑近,在侍卫身后以手打了他后颈,侍卫软倒被路遥接住,把人拖到门口安顿好姿势,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冷宫。
地界儿实在不大,满共就几间大房,稍微干净些的就是关着人的,乌玉理了理头发拨散的更凌乱些,套在身上的床单向下拽一拽把脖子上的红痕露出来,悄悄进屋。
陈旧的被子里裹了人,干瘦干瘦的连头发丝都分叉了,实在无法想像这是宫中的五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妃。
在床头站了半天,贵妃也没醒过来,乌玉酝酿已久的情绪都被破坏了,撇撇嘴干脆的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趴在窗口看的路遥眼角一抽...
“哎呦。”甘霞从梦中惊醒,还没顾得上脸上的疼痛就尖叫起来,入目的是一张双眼无神惨白的脸,脸上五官都有些变形,只有脖子上的红痕醒目非常。
“甘霞你好狠的心...甘霞...还我命来...”
甘贵妃吓得缩在床脚,大声叫嚷着来人,抱腿瑟缩将头埋在腿间不敢抬起来,又害怕乌玉靠近两手在空中挥舞起来“离我远一点!走开!不是我要害你不是我啊!”
乌玉忍不住又要掏掏耳朵,甘霞比她叫的还吓人,她已经醒了又不能再抽她个嘴巴叫她闭嘴,忍耐着问道:“不是你?”
甘霞被她急转而上的语调吓得一哆嗦,床单上洇湿一片,乌玉嫌弃的皱眉,心道不会让我吓傻了吧...
悠悠的飘得远了一些,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她听得到,压着嗓子像自己在自言自语道:“母妃你去世的如此早,空留下皇儿在这宫中受苦,皇儿受尽欺辱!这甘霞当年同你一同进宫,表面与你情同姐妹,实则蛇蝎心肠,竟然杀了皇儿邀功...母妃啊...”
乌玉声音凄厉说着抽泣起来,闻者流泪见者伤心,路遥要不是一路跟着她走进来,都差点信了她的鬼话。
哭了一阵又笑起来,血红的朱唇如同地狱爬来的恶鬼,让人心肝都跟着颤抖,冷眼看向床上哆嗦着偷看她的甘霞,一字一顿的说道:“今日,孩儿就杀了这人面兽心的甘霞,让她同母妃作伴!”
甘霞两眼一白吓得晕了过去。
乌玉:...
转头问窗口的路遥:“我是不是演的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