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组长说,“从你怎么到下南村开始”
刘天组织下语言,慢悠悠地说:“在西坑村卖完今天最后一箱冰棍,本想回家,半路刮起大风,只好找地方避雨,就想到了山坡上的废土房,雨停将要离去的时候,看见我避雨的右前方,土屋里有人,好奇走到窗户下,听他们在说什么,结果吓我一哆嗦,他们竟然是劫匪,分完脏就要分头离去。”
“我呀!是个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碰见劫匪肯定不能让他们逃脱呀,于是急忙绕到土房前面,爬上大树居高临下,凭我“弹弓神射手”的名号,啪啪啪,给他们几下,肯定把他们都撂倒,谁想计划不够变化快,只有俩人向这边走来,碰巧我一个脚滑,从树上摔下来,直接把俩人砸昏。”
说到这,刘天停顿了一下,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你们不相信是吧?我也不相信,但就是那么巧,摊开双手说,还要不要继续?”
付组长一脸无语的表情,心想你倒是能侃,我就想看看,你能不能吹上天。
周丽和小王的眼光齐齐看向付组,前者轻声说:“付组,别震撼了,问你呢,还继续吗?”
“继续呀!必须继续。”
“刚说到哪里了,哦,说到我把两人砸昏后,看屋里面的人还不出来,就想这样等也不行呀,我还着急回家吃饭,于是心生一计,绕回窗口,拾了块石头扔上屋顶,他们听见屋顶响声,肯定会抬头看呀,是吧?我算准石头砸下的时间,立马站起,手上弹弓瞬间出手,啪啪,两人太阳穴同时中“弹”倒地,靠门处的家伙狡猾得很,同伙倒地,他不管不顾冲出门外,这时候我看不着人,想绕过去也赶不上呀,只能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向着屋前砸去,也是该他运气不好,碰上了我,竟然给砸中了。”
“随后搜了他们身,找来些藤条,把他们绑起来,后面下公路拦人,让他摩托车大叔找的你们,对了,说起这个,我当时还给了他20块,让他来报警的,你们得还我。”
付组长几人犹如老僧入定一般,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连做笔录的周丽,笔抓在手上停在半空,只字未写。
刘天的手在几人脸前晃动,“我说完了”
三人悠悠转醒,相互看了一眼,付组长开口说:“故事讲完了?”
刘天怒道,“什么故事,合着我说半天,当故事听,你们不会去查,去验伤吗,被打中太阳穴的俩家伙,石子还在屋内,派人去找呀,还有我从窗户往屋门前的石头,当时就在土屋门前不远的地方,有带回来吗?”
当时让人去报警后,他回想了一下,擒匪的整个过程,除了最后一个不好解释,其他的没什么问题,拾块石头又砸这家伙一次,随手把石头扔在门外。
几人面面相觑,讲故事还那么理直气壮?
付组长为了让他死心,亲自去了一趟疑犯牢房,问罗灿,“你们俩当时穿过植被,到达大树下,有没有看见人或影子,从树上下来。”
罗灿想了会说,“真没看见人,都说多少遍了。“顿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被砸昏前,感觉头顶有一阵风,像有人往下扑来。”
付组长怒道,“你最好把问题都交代清楚,抗拒从严,知道吧!”
罗灿弱弱地说,“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当时也没问感觉这么玄乎的问题呀!”
付组长摔门而出,去问跟罗灿一起的家伙,答案一样,是感觉到有人扑下。
紧接着又见了屋内三人,三人都听见瓦顶炸响声音,何明和熊仁抬头看了眼就被打昏,昏倒之前感觉脑袋被什么击中,脑袋嗡一声,就失去知觉,查看俩人伤口,太阳穴上还真粘有石粉。
张虎更懵,看俩人不明倒地,明明逃出门口,还是不知道被什么砸昏。
看了看五人口供,内心五味杂陈,小兔崽子说的话还真对上了。
连夜派人去下南村,寻找刘天口中的石头,包括屋内弹弓射出的石子,又或许碎石渣。
付组长做警察这么多年,很多不可思议的案件都破过,唯独想不到这一次破案,竟然会是一个少年,之前心里万般不信,毕竟劫匪有五人,还有刀枪,他一个13岁少年,凭一把弹弓和运气就把人抓了?
匆匆赶回接待室,付组长谄媚道,“英雄,“弹弓神射手”,想看看你的弹弓,可以吗?”
刘天假装摸了摸装有石子的口袋,没摸到,把口袋翻了过来,掉出里面的石子,挠了挠头说,“怎么丢了”
付组长惋惜道,“丢了真可惜,看不见你的弹弓,能看看你的神射技术吗?”
刘天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想试一下自己的弹弓技术,能不能像说的那么厉害,于是痛快答应说,“找把弹弓来,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付组长让人取来把弹弓,并在十米左右的地方放上一排空瓶子,把弹弓递给刘天,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天心里并不怵,没玄气之前上山打野兔和飞鸟都是靠弹弓,做不到百步穿杨,十米的距离一点难度没有,只是要考虑速度而已,当时击中二名劫匪,可是在一秒内完成的,想了个办法,弹弓内一发,手指同时弹出一发,拉满弓,“砰砰”同时两声,玻璃瓶爆破,碎片撒了一地,后面就慢悠悠一个一个被打破,九次拉弓射出,十个瓶子无一落空。
众人拍起手掌,“厉害,实在厉害。”付组长问,“你怎么能做到一次发两弹,而且还不落空。”
刘天说:“这可是武功秘籍那样,恕不可外传,谁还没点秘密呀!再说了,我还靠这个打猎吃饭呢。”
付组长讪讪说,“是,是,是我不懂规矩,请您见谅。”
刘天见状,也不说什么,已经大半夜了,“我可以走了吗?”
付组长连忙说:“可以,你把家地址留一下,到时候奖金下来,会有人专门送过去给你。”
旁边女警周丽,弱弱地说,“口供我一字未写,当时全神贯注听你讲故……不,听你讲惩奸除恶,神弓发威,入神太深,就……就没写上,能不能再耽误你一点点时间。”拇指和食指做了个小小手势。”
刘天还没反应过来,付组长一拍自己额头,心想现在的年轻都那么能侃吗?自己老了?悠悠而去。
刘天只好回到接待室和周丽复述一遍。
回到平乡村,已经凌晨1点多,远远看见通电没几天的院子,灯光明亮,加大脚力蹬踏板,没几下,院门口一个急刹,推着单车走进院里,看见刘浩云拄着双木杖,巍巍颤颤从屋走了出来,心虚问,“爸还没睡呢?”
刘浩云担忧地说,“怎么去那么晚?卖不完就算,别把身子累坏了,先洗澡去,我把饭热一下,一会儿就有得吃,拄着木杖就要往厨房走去。”
刘天急忙叫住,“爸,不用,我吃过了。”
“在哪吃了?不是又买两包子对付算了吧,你现在这饭量哪行。”
知道爸一直不喜欢警察,每次问他原因都不说,还骂骂咧咧,警察没一个好东西,禁止他跟警察接触。
刘天心目中,爸一直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很少看他动怒,但每次提起警察他都会瞬间变脸,脾气变得暴躁。
奖金到手,刘浩云肯定会追问资金来源,这次事件就瞒不住,刘天支支吾吾地说:“派出所吃的”
刘浩云眼瞳扩大,“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不敢出声,低头看脚
刘浩云愤怒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跟他们接触,怎么就不听,到底怎么回事?”
刘天弱弱地说:“我帮警察抓捕了几个劫匪”
刘浩云讥讽道:“你还抓上劫匪了!”
害怕爸彻底失控,连忙摆着双手说:“只是发现了劫匪窝点,带警察找上去,一锅端了,事后到派出所做了笔录,只说和劫匪有关的事,没有说其他的,所以……所以就……晚了回家。”
刘浩云胸口高低起伏,深吸一口大气,徐徐把气吐出,说“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和他们接触。”
“他们还要上门,给我发奖金呢”
“还上门,奖金不要了。”
刘天试探着问道:“1万块呢?不要了?”
刘浩云一听,嘴巴张的老大,惊讶无比地问,“多少……?一万块奖金,你帮忙抓的是什么劫匪,奖金这么高。”
“前几天刚劫的镇上信用社,劫走一百多万,死了两人呢,应该算大案吧。”
刘浩云骂骂咧咧说:“挽回了一百多万损失,才给你发一万,他们怎么不做劫匪。”
刘天心想可能一万也没有,只有几千也不一定呢,他没敢说出来,弱弱问:“那到底还拿不拿了?”
刘浩云眼一瞪说:“拿呀!怎么不拿,你该得的,不过你上门去拿,不要让他往家里送,更不要说起爸的事,知道吗?”
“嗯,知道了。”不等刘浩云再说什么,急忙奔茅房去,边走边说:“爸我闹肚子,可能要蹲很久,你先睡吧!”
刘浩云笑骂,“这兔崽子,每次训他都用屎尿遁地,也不换个新鲜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