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古星儿,来自中土仙庭,请问盖轩在吗?”一个窈窕丽人对剑宗巡山弟子说,她神情带着关切,有些急迫。
“在的!”巡山弟子见她气质高贵,修为深不可测,不敢怠慢,“我带你进去吧!”
他对身边的同门使个眼色,那人会意,拿出通讯法器将情况汇报给宗门长老。
剑宗门人的作风比较朴素,他们穿的衣服是布衣,鞋是布鞋,殿宇基本上是石头建造的,房屋则是木头,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手中的那把剑了。
他们每天的修炼也都非常刻苦,临近山顶的广场,剑宗年少一丝不苟地练习剑术,盖轩在旁边悉心指导,巡山弟子带着古星儿走来了。
她见盖轩气定神闲,有时跟弟子说说笑笑,没有半点被废掉修为的沮丧,不由感到奇怪∶“盖轩你没事了?”
盖轩听见古星儿的声音立即转身看过去,摊开手臂笑了笑∶“你说呢?”
古星儿认真看着他,神念扫去,发现他的身体变得普普通通,剑气也没有了,果然是被废掉了修为。
“是谁做的?”她的模样非常生气,双眸中迸发出怒火。
“我们去那边说吧。”
两人走进山中的一座石亭坐下,盖轩将在西皇城的事说了一遍,古星儿粉拳紧握,怒气冲冲地站起来∶“高神族的家伙太可恨了!”
“你很关心我?谢谢!”盖轩望着她的眼睛,心中流淌着暖意。
古星儿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别过头哼了哼∶“我只是想一雪前耻!阴阳教的柳仙师也在这,她没有办法治好你吗?或者去东霞古城找东明仙王!”
盖轩摇头∶“高神族的锁龙神力只能靠我自己破解。”
古星儿着急地说∶“你现在一点力量也没,如何破解?”
“我有办法!”盖轩自信一笑。“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古星儿的目光瞥过来。
盖轩站起身走到栏杆边望着远方,古星儿的眼睛眨了眨,缓步来到他身边,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
“我打算入凡尘修行,找回我的剑意!”盖轩说。“正好你来了,我想邀你同行!”
古星儿的芳心猛地一跳,神情有些扭捏∶“为什么是我?你不是有个师妹吗?飞仙门的慕飞白他们也不会拒绝你吧?”
盖轩转过身,直勾勾望着她水嫩光洁的脸颊,一种情愫萦绕在两人之间,像是看不见的绳索将他们慢慢缠绕。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看着你,想在你身边!”
这近乎明示的情话让古星儿的睫毛不断震颤,双颊愈发粉红,耳尖都暖洋洋的,沉默了半晌她终于说话了,声音轻微发颤∶“好!本公主满足你的心愿!不过事先说好,我要是不高兴了会随时离开的!”
“没问题!”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啊?现在?要跟你们掌门或者老剑仙打个招呼吗?”
“不了!”盖轩突然牵起古星儿的手,说∶“立刻,马上!”
“哦哦,好!”古星儿握紧他的手,脚下浮起一朵白云,载着两人飞向远方,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
他们飞了几天,远离剑宗,在一个都是凡人的小镇生活。
古星儿一开始很不适应,她先是施障眼法让自己看起来普普通通,洗衣做饭也是用法术,有时还跟盖轩发发公主脾气,吵着要走。
盖轩劝说她留下∶“我师傅说这是最好的修行方式,能降低渡劫的难度,更容易成仙!”
“是吗?”古星儿狐疑地看着他。
过了三个月后古星儿穿起朴素的衣裙,发间插着木簪,提着菜篮子走在街上东逛逛西逛逛,有时嘴里啃着自己种的萝卜跟小镇上的妇女坐在一起聊家长里短,听见好笑的事情会哈哈大笑,声音清亮,听见难过的事会心生郁闷,一整天都没心情。
她此时拿着扫把细细打扫庭院。
“别说,这种生活还蛮有意思的!”古星儿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笑得很开心。
“不愁吃穿,没外力干扰当然很有意思!”盖轩也笑起来。
他盘坐在庭院当中,感悟心中的剑意,同时在思考该如何重修剑道。
剑道有六大境界。
剑气∶引天地灵气入体,按照功法将其凝炼成剑气;
剑丹∶气沉丹田,铸成剑胎,再打磨成剑丹,它是剑修的力量源泉;
剑魂∶赋予剑丹灵魂,体内剑气将会得到强化,发生质变;
剑心∶剑魂与剑者心意相通,达到吾心及剑心的境界,这个时候剑者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剑意∶心通大道,感天地万物流露之情态,以剑承载,念出则法随,此为剑意。这是个大境界,有“一入剑意深似海,举步茫然不见仙”的说法;
最后就是剑仙,一种剑意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剑者的杀伤性很强,有一招制敌的手段,但是他们的身体扛不住,经常留下暗伤,寿命比其他体系的修者要短,即使达到人剑合一的状态,剑丹都有时候难以承受,会出现裂痕,程度轻可以慢慢修复,程度重就是永久性的道伤。
有没有办法改进?
盖轩想了很久,头都快炸了,要不要跟陶之行一样来个剑武双修?
“算了算了,两道兼修的活不是妖孽整不来,我还是遵循前人的路走吧,等以后有能耐了再琢磨新的路!”
又过了两个月,盖轩的剑意有了进展,那天是清晨时分,他跟古星儿去地里锄草,沿着崎岖的小径往东走,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徐徐升起,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浑浊不清的世界,一束光穿过了天地玄黄,飞越了宇宙洪荒,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他面前,射进胸膛。
盖轩停下脚步,心有所悟,并起剑指朝天凌空一划。
唰!
天地猛然一亮,一道色彩柔和的光自西向东,眨眼间飞越万里河山,奔向东升的太阳。
光之剑——曦和!
“你恢复修为了!”古星儿惊喜地回头,却见盖轩面色苍白,身体摇摇晃晃马上跌倒,连忙丢下锄头,一步来到他身边搀扶住他。
“还不行,得慢慢来!”盖轩倒在古星儿身上,面上全是开心的笑容。
古星儿拿出一粒丹药喂入盖轩嘴里∶“我们先回去吧?”
“好!”盖轩的气色有所好转。
一天后,小镇上来了一伙修仙者,他们向镇上的人询问昨天的剑光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没有人清楚,那群修仙者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满意,便暴力将这里的人全部集中到一起。
修仙者的领头人对镇民叫嚣道∶“不说就把你们通通拉去采矿!”
“是吗?”古星儿站出来,强大的气势爆发,压得这些修者跪倒在地。
“大大大修者士!”他们脸色极其难看,跟吃了死耗子一样。
“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古星儿问他们。
“回……回大修士,我们是无……无上仙宗的!”领头的哆哆嗦嗦回答。
“噗!”古星儿闻言哈哈大笑∶“无上仙宗?”
盖轩无语摇头,这些修者面红耳赤,显然也知道自己宗门的实力配不上这名号。
“怎么处置他们?”古星儿问他。
“放两个人回去,叫他们的宗主过来,不然就是我们过去了!”盖轩说。
“好!正好陪他们玩一玩!”古星儿露出坏坏的笑容,摩拳擦掌,她好久没有跟人斗法了。
这只是盖轩和古星儿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在后来的路上他们遇见了更黑暗的事,古星儿当时特别难过∶“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还是人族的修行者吗?”
盖轩安慰她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可以改变的,一定可以!”
之后,古星儿还是会跟他哈哈大笑,似没心没肺,只不过眼神深处多出了一丝深沉。
“愿世间张扬者永远张扬,沉稳者永远沉稳!”她的一只手挽着盖轩的胳膊,另一只手伸向空中,想把太阳抓下来,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
离开剑宗的第二年,盖轩找回了光之剑意,那股力量由内而发,无穷无尽一样,将锁龙神力冲垮,并且高菩留下的神力没有消失,而是彻彻底底融入血肉中,给他带来妙不可言的好处。
盖轩没有再铸剑丹,此后他就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