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文瑞紧紧抓着手中干净的衣物,有些手足无措。
他没想到江霖竟来的这么巧,暗恼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江霖可能是听到他的话,停下敲门的动作,带着疑惑的口吻问:“你如今,是不太方便吗?”
文瑞眼睛一闭,肯定的说:“对,我有点事,你能不能在门外等我一刻钟……不,半刻钟?”
“好,我如今也无事,你若是有急事,不用顾虑我。”
果然,江霖回答他的话之后,门外就没什么响动出现。
文瑞见此,急忙忙冲进澡房内,也不论三七二十一,一瓢水从头上往下倒。
他在里面拿着香胰子恶狠狠在身体上搓搓擦擦,双耳的注意力不由自主放在门外的动静上。
一想到自己在院内洗漱,江霖在院外等着,文瑞就控制不住乱跳的心,只觉得这冰爽的清水,也难以降下他羞赧泛红头面的热度。
江霖靠在文家院墙边,旁边是低头吃草的红珠,偶尔有村里人从他面前走过。
熟悉的人他就打声招呼,叫声叔叔伯伯或婶婶,跟人寒暄两句,不熟悉的也点头问声好。
这样的经历对他这种自小在城里长大的人还挺新奇。
要知道城里人大多数对自家同楼层或楼上楼下住的人都不太愿意去亲近。
一则不认识,二则都是忙忙碌碌生活的人,很少有时间去经营周边的关系。
要是很不幸遇上个生活习惯不太好的一家住在你隔壁,那生活更是难受。
而在这时却是不同的。
整个村子的人,就算有些纠纷,大多时候也不会闹得太难看,各家各户都牵连些血缘关系,再怎么样都算是一家人。
就像林意,就算他打骂妻儿,但林氏的人大多时候也愿意护着他,因为他的林氏的族人。
但若是做的实在太过分,这时就要里正、族长出面维护调解。
想到这,他又想起自己之前的计划。
他若是想在村内养殖珍珠,养殖初期村里人可能不知道,只是以为他在养鱼。
但若是两年之后第一批珍珠长成,整个村子的人必然都会知晓。
到那时,就算是再冷静的人,也会眼红这养殖珍珠所得的红利吧。
一颗普通、拇指大小的白珍珠卖给明珠楼,价格是上百两。
但他数目比较多,那么价格可能会降下来一些,最少也有八九十两。
这一湖的珍珠蚌、若是每个蚌放入三至五颗珠核,那数目……
江霖想到未来会收获的财富,心动之时,又有些担心。
这么多钱,他一个毫无背景的百姓可吃不下全部。
想来他还是要找个背景雄厚的靠山才行。
门声开启敲碎江霖的思绪,他收敛心中所想,起身走到院门口,抬眸一看,顿时怔然。
文瑞担心江霖久等,洗漱之后匆匆将头发擦了半干就开了门,浑然不知自己如今在江霖眼中是那面色红润,双眸水色沁沁,肤色润泽如玉若红梅沾雪盛开的艳色模样。
“你……”
江霖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一抹艳色,喉结翻滚,十指微蜷,甚至呼吸间似乎还能闻到从对面的人身上飘来的幽香。
被江霖炙热的双眸盯着,文瑞有些心慌。
他以为自己身上还掺杂有之前的药味,抬起手臂往鼻尖嗅了嗅。
没有药味,倒是沾上香胰子的气息。
四奶奶果真没骗他,那香胰子真的有用。
文瑞大喜,放下手侧身,随即疑惑地看向盯着自己的江霖,问:“不是来找我的吗,怎么不进来?”
江霖闭眼,重重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暗沉的双眸已然清澈许多。
他抬手抚起文瑞耳边垂下那还带着湿气的发丝,困惑开口:“怎么没将头发擦干就绑起?小心着凉。”
其实他还想问文瑞为什么白日里还要洗澡,转念又想到这个话题实在是过于暧昧,就没开口问出。
文瑞将自己的发丝从江霖手中拿回来,低头双眸乱飘,“哦,没事,我身体可好了。这不是担心你等久,急匆匆就出来了嘛。”
江霖无奈,“我方才不是说了不急吗?你还是将头发放下擦干吧。”
“行,马上放。”文瑞听话的解开发带,一头柔顺的乌发垂直而下,落在他肩背上,像一块顺滑的布。
他拉着江霖进门,随后也没关门,带人来到院中的石桌边坐下。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
他还以为江霖至少要过个两三日才来村中,本来还计划着明日去县里看望他们,没想到江霖今日就来了。
虽然出现的时机对他而言比较尴尬,不过文瑞还是很欣喜。
“家中事务都办完了,正好四下无事,就想着来看望你。”
江霖说完,又提了今日赵云川来找他的事情。
“知县家的小哥儿?听说是个精致贤惠的美人。”
文瑞没见过这位小哥儿,却是从茶楼内听到过他的许多传闻。
最出名的事就是跟一个穷苦书生定情,那书生还在今年考中秀才。
官家小哥儿跟穷苦秀才的各种话本,在书店内可是卖的最火热的。
文瑞自然也看过几本,却嫌其中有些情节太俗套。
英雄救美的套路都被写烂了,县城内十几条街道,每条街道上不知发生多少次英雄救美,不知道的还以为县城内的治安有多差呢。
若是真按话本里写的那样,那官府的牢房都不够这些贼人悍匪住。
江霖不知文瑞心中所想,但依着他的话就想到之前在官府遇见的那娇俏脾气急躁的哥儿。
贤惠一词,跟他可搭不上关系。
不过这终究是别人家的私事,江霖不想多谈,转口问起之前从丰渔镇上带回来的珊瑚。
之前除了文瑞自己采的两颗珊瑚树,他也跟着采了一株巴掌大的红珊瑚,造型有点像比翼双飞,如今送做成亲之礼正好。
只是当时都被文瑞收拾做一起了,江霖也没理,搬家时更是将它忘记,若非赵云川这请帖送来,还真没记起来。
文瑞想了想,说:“你那株在我房间,你是想将它赠给赵家二公子做成亲礼?”
江霖点头,“思来想去,我身上能送出去的东西,也只有它了。”
听此,文瑞就要起身去房内将那珊瑚拿来给他,被江霖拦下。
“不急,三日后我再来取。”
“哦。”文瑞又坐下了。
“那些珊瑚不经晒,平素若要清洁就用皂角水擦干净,你的那两株若是放在家中多要注意……”
既然都提到珊瑚,江霖也随便跟文瑞说起一些保养珊瑚的注意事项。
文瑞双手托腮,入神看着认真对他念念絮絮的江霖。
看着看着,就禁不住勾唇浅笑。
“江霖,你懂得可真多。”
江霖抬眸,正对他痴痴望着自己的笑眼,也跟笑了。
“你忘了我曾经是学什么的吗?”
好歹也是上个正经大学,虽然没多少实操经验,可他理论知识可排在专业前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