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离开的三人停下脚步,丁氏母女也看向老夫人,这个问题她们也很好奇答案。
徐老夫人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阴鸷,这件事在她面前就是禁忌,就算是丁氏也不敢轻易问起。
“知道自己身份低微算你有自知之明,金玉本就是我替将军选好的妻子,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她早就是徐府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只不过是纠正将军的错误,成全他们命中注定的姻缘。”
“当年将军与我的婚宴上,丁夫人也来道贺了吧,我记得当时萧小姐已经三岁?还是四岁了?”林秀竹算了下时间,接着说道:“我与将军相识时他刚到南屿,在岛上只待了两年便被召回京。我们刚回京城就办了喜事,没错吧?”
徐老夫人哼了一声,不接她的话。
“若真早有婚约,岂不是丁夫人毁约在先?她不仅背弃了将军,更是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片心意,在这事上您倒是很宽容。”林秀竹面露讥讽,突然问道:“不知道老夫人和丁夫人有没有去过聆动阁?”
两人被问的一愣,徐老夫人没好气道:“将军的俸禄都送到你手上,庄子上的租金也被你那好儿子收了个干净,我哪里有闲钱去那种地方。”
“那么萧小姐可听过《深宅换子,女大回还》这一本?”林秀竹问道。
萧蔓蔓不知道她的意思,一脸懵地点点头。
一颗代表智慧的灯泡在柳青瑶脑中点亮,难道这本书居然说的是将军府的旧事?
有可能,有可能,非常有可能!以徐图的性格,不可能坐视娘被欺负,暗地里估计将整个将军府都调查了个遍,否则收回田庄也不会那么顺利。
发生在将军府的旧事,一定也被他掌握了来龙去脉所有证据。那本折子在宋玉君口中,可是非常详实纪实,仿佛他亲历过一般。
“三位先别着急走,坐吧,劳烦萧小姐给老夫人讲一下这个故事,这么精彩的话本,值得分享。”虽然柳青瑶已经猜到了答案,看当事人亲口招认无可抵赖更有意思。
三人莫名其妙地坐下,萧蔓蔓尽量还原地讲了起来。
在一户大户人家,后宅内有两位夫人,老爷许下诺言,谁先生下长子谁就扶为正妻,另一位只能做妾室。
大夫人是老爷的父母定下的亲事,老爷为了娶青梅竹马的二夫人进门才被迫娶了她。虽然平日里对她礼遇有加,但从不回应她的感情,例行公事般的每月在她院里宿三次。
二夫人怀上身孕的时候,大夫人院里也传出喜讯,老爷大喜过望便许下诺言。
二夫人生产的夜里,大夫人因着急来看望路上滑了脚,导致早产,也进了产房。
两个女人的惨叫在府里响了半夜,二夫人命薄,因为难产母子俱亡,大夫人的生产过程也相当凶险,幸运的是生下了一位少爷。
老爷只匆匆地看过了少爷就去往了二夫人院里,却只赶上心爱的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大夫人自然而然成为了当家主母,只是也伤了根本,再无法生儿育女。
老爷去世后,夫人一人操持了府内所有的事,好在少爷孝顺又争气,从不做让夫人失望为难的事,除了自己的婚事。
最后竟带回一个孤女,风光大婚。
丁氏只当是个话本,觉得还挺有意思,看来聆动阁客如云来实至名归。
徐老夫人的脸色随着萧蔓蔓的讲述越来越黑,实在听不下去,狠狠一拍桌喝止了萧蔓蔓。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以后不许去那什么阁了,尽说些教坏人的东西。”徐老夫人沉声训斥萧蔓蔓,后者脸上更加懵,外祖母从来没有禁止她出去玩乐,就算是画舫游船都没有反对过,这是怎么了?
“祖母,城里的小姐们都在听这个,并没有什么过火的内容,您有空咱们可以一起……”萧蔓蔓刚想辩驳,又被徐老夫人训斥,只得悻悻地闭上嘴。
“萧小姐不必委屈,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往事被当成话本戏折传播出去,更别提还被当面提起。”林秀竹笑吟吟道,萧蔓蔓说的条理清楚内容明确,虽没有任何说书的技巧,让人听懂还是没有问题的。
屋里沉寂了片刻,除了柳青瑶、林秀竹和徐老夫人,其他三人心中皆惊骇不已,那话本竟说的是徐府的事?
“原先我以为您不喜欢图儿是因为厌恶我,但将军是您亲生的,怎么也落得跟图儿一样的待遇?不过世间人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也许您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晚辈不喜欢孩子。可丁氏母女进了府,让我见识到您也是有母爱的,甚至会对萧蔓蔓溺爱。”林秀竹脸上出现了笑意,有一种谜题终于解开的豁然开朗,“为了让丁氏进门,您是煞费苦心。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也许丁氏金玉才是您的亲女儿。”
徐老夫人脸色彻底黑到底,凶狠地瞪着林秀竹,声音中的冰冷能将空气凝结,“无稽之谈!!我看你就是成日在府中闲的,胡思乱想,失心疯了。这些话我听听就算了,休得出去胡言乱语,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大八卦啊!”柳青瑶眼神灼灼发亮,起身要走,似乎又怕失了礼数,说道:“你们尽管在这喝茶,我先进宫了。最近时间父皇心情一直不好,这乡间野史一定能让他放松心情,得告诉他!”
“你敢!?”
徐老夫人情急之下,冲柳青瑶吼道,就见柳青瑶一脸得逞的奸笑重新坐下,“您倒是说说我为何不敢?一个故事而已,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告诉谁就告诉谁。对了,还是先告诉相公吧,正好他跟爹在一起。”
徐老夫人气的头冒青烟,颤抖着手指指向二人,“你们……你们……没有证据休想污蔑老身!!”
“证据吗?”林秀竹的笑容更加明晰,眼含同情地看着徐老夫人道:“您当真以为老将军毫不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