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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主犯口供倒不重要了(1 / 1)


第二日上朝,群臣们议论纷纷,向韩元庆打听着内情。

韩元庆眼观鼻鼻观心,袖手而立无论谁问什么都不作声。

皇帝在龙椅上坐定,宁福寿惯例地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御史院的大人们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王文瑞站出来禀道:“臣斗胆请问圣上,二殿下遇害一案是否告破?”

“臣有本奏。”韩元庆双手捧着奏折和几封书信走出来,“臣受命查二殿下一案,现将案情奏报及一应证据呈上。”

宁福寿将东西转呈给皇帝,皇帝审阅的功夫,韩元庆继续说道:“臣在二殿下的书房中发现了羽裳轩与安天禄安大人的来往书信,信中表明这几年来安大人一直以低价收购寒羊羊毛,再通过羽裳轩高价倒卖到金淮国。臣以为,二殿下正是因为这些信件才招来杀身之祸。”

殿内哗然,众臣小声的议论起来。

守着这样一棵摇钱树,难怪安弘和一回京城就出手阔绰,很快拉拢了一帮纨绔子弟,成日里花天酒地一掷千金。

只是,不过是洗钱的生意,何以严重到需要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杀人灭口。

“韩大人说话可要慎重,安大人一直镇守南屿,又怎么会在京城开什么成衣铺子,更妄论干涉西北收购的事宜。况且二殿下无缘无故调查羽裳轩做什么,这也说不通。”户部尚书张翰学站出来说道,获得一众赞同的声音。

“事关重大,若没有实证我自然不会胡言。在二皇子府中纵火之人也招认是安大人指使他们烧掉一切证据,所有物证都已交给皇上,请陛下定夺。”韩元庆不慌不忙地反驳道。

“那安大人可认罪了?”张翰学问道,“当事者没有认罪,韩大人如此言之凿凿不妥吧。”

韩元庆似乎就在等有人说这话,立刻说道:“陛下念及与安大人多年的君臣情义一直没有下旨,为堵悠悠之口,臣请陛下下旨开堂审理安天禄谋害二皇子一案。”

皇帝看完手中的证据,眼中寒芒闪烁,冰冷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是朕给逸宣安排了差事,西北军需里御寒的棉衣被人调包成了空心棉衣,朕命他调查清楚究竟是谁动了手脚。”

兵部尚书郑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一直只防着太子和徐睿广,怎么也没料到皇帝已经知道了此事还交给了最不起眼的柳逸宣调查。

为了降低事情暴露的风险,他与安天禄一直都是单线联络,从不保存任何信件,想到这里不禁暗骂安天禄怎么管的手下,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留下互通的信件,难道是想一次要挟自己?

好在现在火还没有烧到自己身上,郑吉与韩元庆同在一个军队里做过战,还有同袍之情,下朝后去探探他的口风,最好能让安天禄永远闭嘴。

“西北酷寒,普通的军粮根本提供不了御寒所需的热量,日常御寒全靠兵部所制的棉衣。这两年棉衣越来越薄,今年更是只夹了一层薄薄的旧棉絮。将士们还没上战场就冻病了,更有许多受了伤的士兵被活活冻死。”听见有人低声议论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徐睿广干脆大声说道:“此等大事,必须要禀报圣上。”

郑吉正想着如何投韩元庆所好,就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了过来,额上立刻出了一层薄汗。

“臣一定彻查兵部所有人,给徐将军一个交代。”郑吉说道。

“郑大人也是与案件有关的人,难道不避嫌?也不用给我什么交代,当初郑大人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与兵部毫无关系。”徐睿广招牌式嘁了一声,就差没指着郑吉鼻子喊他同案犯了。

郑吉忙向皇帝跪下,言辞恳切道:“臣对下属监管不力,致使出现此等恶性事件;之前忙于统计新兵入伍的相关事宜,对徐将军稍显敷衍,还请陛下赐罪。”

徐睿广嘿嘿一笑,背过身去不再说话,反而让郑吉心中更加不安,这老狐狸还有什么后招?

“朝廷向来三年一征兵,要不是前线将士损失惨重,何以今年又加征一次。如此征召入伍的士兵,难免心中会有怨气,只怕上了战场也不会出全力。”柳逸翰站出来说道,“启禀父皇,儿臣前些日子给叶兰郡主送嫁,一路上也听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当时觉得是无稽之谈没有在意,如今看来却是引起两国战端的原因。”

皇帝眉头一皱,示意他继续说。

“宇文默曾说起是我朝收购寒羊毛时太过霸道,欺他们不懂的算账,一味压低价格提高收购数量,一旦不能如期交货便以开战威胁。当时儿臣只以为是无稽之谈并没当真,此时再看也有几分可信。”柳逸翰说道。

“安大人大量收购羊毛就是为了引战?这对他也并无好处吧。”有人站出来说道。

“怎么没好处,战事频繁军需物资供应不上,徐将军必定多添败绩,输的次数多了,这征西大将军的名号说不准就要换个人坐,或者南北合二为一,称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不无可能。”柳逸翰说道。

大殿上一片寂静,兄弟俩难得的同一阵线,一人一句一个完整的推理闭环已经完成,安天禄的口供反倒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

为了一己私利枉顾家国利益,随意挑起争端只为了敛财和手中的兵权,若是真如了他的意,手握重兵和财富,接下来要做什么?

所有人不敢再替安天禄说一句话,个个反省起刚才说的话有没有显得跟他过从亲密,最好从来都没有来往过。

张翰学倒是异常镇定,仿佛刚才挑破窗户纸的人不是他,如此镇定的表现看在他人眼中,俨然他刚才的言行是皇帝授意的。

皇帝冷笑一声,“好一个三省水师总督,朕一向倚重信任的朝廷栋梁。朕这么多年召他回京都不回,今年倒是回的痛快,怕不是被逸宣撞破了他筹谋的大事才急忙赶回来,朕的儿子他也敢痛下杀手!把他提到御书房来,朕要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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