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前只是西城兵马司里的一个小小司吏，巡巡街管理一下片区治安就是主要的工作，能见到的最大的二代就是各府里的公子小姐，哪怕是做梦也没梦到过能见到皇二代。
“卑…卑…卑…职参见公主殿下！”方前醒悟过来柳青瑶的身份，赶紧跪下。
赵冉冉和钱雅雅也跟着跪下，万分庆幸方才没有强行进那包厢。
萧蔓蔓跟她们说了当时离开京城的原因，全拜这位所赐，仗势欺人霸道不讲道理。
“这位大人如果没有事要问，本宫就先走了。”柳青瑶的公主范拿捏的越来越精准了，语气中带着不满和霸气，扬起下巴垂下眼皮扫了三人一眼，径直走了。
三人直到完全听不见她的脚步声才敢起身，抹掉额头的冷汗，方前也没心思再跟赵冉冉套近乎了，下楼查看孙念儿的情况。
卓月已经替她止了血，几处外伤也做了处理，但是人还没有醒过来，她也没有打算用药唤醒她，身体上的剧痛让昏迷的孙念儿都不住的呻吟，醒来只怕更承受不住。
此时的方前与刚进门时判若两人，态度谦恭安静地在一旁等卓月忙完站起身，才问道：“敢问您可是这聆动阁的老板？怎么称呼？”
是他的失误没有调查这店的背景，能请到公主到场，老板岂会是寻常人。
“大人不用客气，我姓卓。”打理聆动阁的这些日子，卓月也学会了一些中原的交际规则技巧。
“卓老板，孙小姐没事了吧？”方前眼神绕过卓月向地上的人看去。
“现在性命无碍了，就是身上的伤势还得慢慢调理。”卓月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对方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前哈着腰跟在卓月身后，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方前才开始询问口供。
很快三个府邸的人陆续来了，孙府的管家一看见孙念儿，当时就怒了。
孙老爷子最疼这个孙女，特意将她从父亲的任上接回京城养在身边，拿她当眼珠子那么在意着，但此刻，全府都宠着的孙小姐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
孙管家让家丁找来厚厚的棉褥垫在门板上，小心翼翼的将孙念儿抬上门口的马车，临走还没忘了向方前施加破案的压力。
方前带着一脑门的官司回到衙门，把事情向顶头上司沙兴文汇报了一遍，立刻得到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没事跑那么快干什么？！平时有个夫妻吵架当街斗殴怎么没见你跑得快？！蠢货！！废物！！”沙兴文骂完之后，一拍桌案，“只要跟那位沾上边的事情，有一件好办的吗？京兆府的例子还不够你瞧的吗？！”
“是属下失职，没有提前调查清楚聆动阁的背景，可那店开张没多久，也太能惹事了……还好孙小姐命大，从二楼摔下来都没有大事……”方前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哼，人死了倒好了，命案归京兆府衙门管，跟咱们也没关系，现在呢？！顶破天了是个治安案件，推都没地方推。你倒是说说怎么办？！”沙兴文说着说着又是无名火起，将方前赶了出去。
柳青瑶跟林秀竹八卦完丁家母女的事，卓月和宇文瑛也回府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是她们三个死神组合。
方前走后卓月问过现场的伙计们，当时正在给舞台换布景，大部分人都在一楼忙着，没人注意二楼楼梯处发生了什么。
“咱们走廊的宽度，哪怕是被绊到向围栏外冲去都能抓住栏杆不至于掉下去，栏杆上的指甲印就是证明。除非有人在她还未站稳的时候，在后背……”宇文瑛做了一个推背的动作，她反复做过试验，证明只有这种情况。
二人看向卓月，希望她治疗的时候能发现一些线索。
卓月摇摇头，孙念儿正面朝下落地，处理上药都在把人翻过来以后并没有注意后背。
凶手好找，就在那三人中间。手法这么粗糙一定是临时起意，只要命人在现场仔细搜查，一定能找到线索，到时候官府师出有名传唤人来审问就能得到结果。
但是事后三人口供一致且没有互相揭发，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样审问起来就很有难度了。
若是找不到凶手，聆动阁赔钱事小，停业整顿甚至歇业都有可能。
“都怪我，宋掌柜先前跟我提过，再找几个武师在店里负责安全保卫工作，我没有同意。”卓月内疚道，她觉得听书馆怎么说也算个风雅之地，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剧烈的冲突事件，养了武师或许会吓走一部分客人，造成反效果，“今日但凡有个武师在场，一定能救下孙小姐。”
“若真如我们分析的她们三个不和，那么早晚会出事，只不过咱们运气不好正好赶上了。来，头脑风暴，好好想个对策。”
柳青瑶安慰卓月，意外的事情谁也不想，遇事解决事情是第一位，冲谁发脾气追究责任都于事无补。
不得不说柳青瑶还挺有资本家的潜质，不仅饼画的好，思想工作也很到位。
三人正商量着，丫鬟通报有客来访。
孙府的长孙孙凡琛局促的攥着手中的礼盒，迟疑着礼是不是太轻了。
但是祖父一向洁身自好，两袖清风，再多的金子也拿不出来了。
柳青瑶三人进来，孙凡琛从衣着和位置轻松辨别出柳青瑶，但是小妹的救命恩人卓老板就不知道是哪一位了。
“拜见公主，”孙凡琛托起礼盒，交到莲冬手中，“感谢公主救了我家小妹，略备薄礼以表谢意，请您笑纳。”
柳青瑶刚抬起来的手又放下，示意莲冬把礼盒放在卓月手边，“孙公子感谢救命之恩也别找错了人，救你妹妹的是这位，卓月卓老板。”
孙凡琛忙对卓月深深一揖，“感谢卓老板出手相救，祖父一向视小妹若命，若她出了什么意外恐老人家承受不住，卓老板此举等同于救了孙府，多谢！！”
卓月谦虚的摆摆手，“不用客气，当时情况危机任何一个医者都会做出跟我同样的选择的，孙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孙凡琛见礼盒到了卓月手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坊间只传闻公主喜好黄金，越多越贵重越能得到她的欢心，本以为仓促凑出来的黄金会显得失礼，如今给了卓月，应该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