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张道长把一行人送出了山门,来时的背包也塞得鼓鼓囊囊,互相搀扶着下山而去。
张道长在身后大声喊着:“记得常来啊!”声音回响在山谷中,惊飞了鸟雀,唤醒了虫鸣。
刚走出不远,罗平山就在石阶旁哇哇呕吐起来!
声音好似狼嚎!又似鬼叫!伴随着笑声和挖苦嘲讽声搅动的山林热闹起来,时不时就有人摔倒爬起,很是狼狈!
终于来到了谷口,找到了他们开来的车。
转头看去,每个人的身上都花花绿绿,粘着青苔、泥水、枯叶,刘溪河最狼狈,像个泥猴子!互相对望着哈哈大笑。
贾大头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山坡对秦怀说道:“秦大秘,你看,就是这个山坡,上去就能看到我的农家乐!
他姥姥的!要不是中间有个大溪谷阻挡着,10分钟就能走回去”。
秦怀来了兴趣:“走,我们上去看看”。
“你们去吧,我走不动了”
“我也是,让我歇会”
“我到车上睡会儿,别叫我!”
一伙人疲惫的散去,只有贾大头马新华和秦怀三人向山坡走去。
山坡不算陡峭,弯着腰几分钟就爬到了坡顶。
向下望去,还有一道小山坡,过去就是大溪谷,夕阳的余晖刺的秦怀眯起了眼睛。
他手搭凉棚,可以看到对岸就是农家乐,直线距离500米左右。
“果然很近啊!把这两座山坡高度降低,再建一座桥,就能开发出一个旅游区来,可惜呀,可惜了这么好的资源”秦怀感慨着!
贾大头醉意还没散去,站在坡顶身体打晃,差点滚落下去,幸亏马新华从身后拉住了他!他顺势坐在土坡上大口喘着气。
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是啊,秦,秦大秘,太可惜了,我大概,大概算了一下,要打通这里,修桥修路,没有百八十万下不来呀!”
“是啊,工程量不小,不仅修路那么简单,还要降低这个山梁的高度,土方工程量很大。
暂时不可能办到,我会记在心上的,如果有机会,我会给周书记说这件事的”秦怀拍了拍贾大头的肩膀。
贾大头浑浊的眼神又泛起了光泽,他抬头看着秦怀恳切的说道:
“秦大秘,秦老弟,如果你能办成这件事,你就是我们三叉村的大恩人,我贾大头就给你磕头啊!”
说着他就要磕头!
秦怀急忙骂道:“滚一边去,你个贾大头顺杆爬呀!我是说,有机会,有机会你懂吗?还不知是猴年马月呐,你想赖上我呀!”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贾大头被揭穿了心思也不脸红,呲着牙憨笑。
“别演戏了,我们下去吧”说完,秦怀率先下了山坡。
晚上九点多,秦怀被王宝前送回宿舍,他提着一个背包进了自己的小窝,打开灯,掏出背包里的东西,是张道长送的土特产。
有晒干的香菇、松茸、松子、茶叶等等,其中有一根何首乌,用红布包裹着,土黄泛紫的颜色,像个劈腿的顽童,圆鼓鼓的肚皮上顶个脑袋,头上顶着根须。
还有两个小酒坛,红布泥封,红纸上写着“落凡尘”三个毛笔字。
秦怀想着:三山观是的好地方啊,张道长人也不错。
贾大头和王宝前他们都对开发旅游区很热切,如果真能开发成旅游胜地也不错,有机会一定帮帮他们。
工作还要正常进行,秦怀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都是需要周书记批阅的。
他挑了两份文件放在最上面,一份是省政府下发的基础建设升级的通知,一份是交通局申请建设资金的报告。
两份文件秦怀都认真看过,主题就是修路,他认为修路是峡口的第一要务,机会来了就不能放过。
来到周俊生办公室,把一摞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秦怀说道:“周书记,交通局张局长想来汇报工作,您要不要见他”。
周俊生拿起一份文件,扫了几眼,对秦怀说道:“你让他一小时后来吧,通知孟北平和祖星辉一起来”。
孟北平是分管交通的副县长,祖星辉是财政局长,看样子周书记已经下定决心要修路了。
一个副县长两个局长先后来到秦怀的办公室,寒暄了一会儿,秦怀看看表,时间刚好,就带着三人进入周书记办公室。
秦怀为他们泡了茶,就准备关门离去,周俊生叫住他道:“秦怀你留下,一起听一听”。
秦怀点头,转身坐到沙发上。
“张局长你先说”周俊生端起了刚蓄满水的茶杯说道。
张涛坐直了身体说道:“周书记,我们县通往镇北市的这条路年久失修,已经烂透了,我们交通局没钱呀!
公路设计图前年就出来了,报告打了无数次,都是被钱给难住了!
这次省里有资金扶持,我们县里不能错失良机呀!钱就那么多点儿,去晚了恐怕都被其他县分完了呀!
我们县境内的主干道从最南端的李旺镇平桥村,到最北端的马场镇烽台村全长61公里,修一条8.5米宽的三级公路,加上桥梁涵洞和征地拆迁补偿的预算是1120万。
还有胡芦咀到峡口水库的盘山路也要加宽到7.5米,全长17公里,这条路不需要征地,也没有拆迁建筑,所需资金170万,全部预算1290万。
相对其他县,我们需要的资金还不到人家一半,估计能多要一些吧”。
周俊生嗯了一声,对孟北平说:“孟县长,县政府是怎么考虑的?”。
孟北平挺了挺腰说道:“今天早上我们开了县长碰头会,研究了这个事情。
省里原则上出资50%,资金划到市财政,市里再分配资金到县里。
需要各县自筹50%资金,我们县地处偏僻,相比其他县,我们需要的资金少的多。
所以韩县长认为我们可以多争取一些,最好能争取到80%,这样我们县的压力会小一些”。
周俊生又“嗯”了一声说道:“祖局长,你们财政局能拿出多少钱修路?”。
祖星辉干咳了一声愁眉苦脸的说:“周书记,县财政一分钱也拿不出来呀!
不少的教师工资都拖欠着,改造校舍也没钱,到处都是伸手要钱的!
新建灾民安置小区的钱一分也不敢动呀,配套设施还有缺口,赵文宣他们捅的窟窿太大了!至今这个窟窿还没补上呢”。
祖星辉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恨不得哭出来。
秦怀看他是表演的成分居多!
周俊生长叹一声:“唉,这些蛀虫!不管怎样,修路的钱必须要争取,不管能争取到多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修通这条路!”
周俊生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