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没经历过如此吹捧,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怎么谦虚!
他深深的感到自己的脸皮还不够厚!修炼不到家呀,只能应付着说:“哪里哪里,道长过奖了,过奖了!”。
其他人也是表情各异。
老乡长说:“嗯,张道长有眼力!”
王宝前说:“张道长,看你把我兄弟夸得,脸都红了!”
马新华说:“老道长道行高深呀!”
贾大头说:“你们先互相吹捧着,我去后厨看看”。
罗平山说:“你们吹够了没?要点儿脸吧!我快饿死了!”
秦怀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
张道长为了缓解尴尬,他笑容可掬的说道:“请请请,咱们后堂叙话,各位,咱们后堂叙话”。
张道长引着众人来到后院,后院比前院大得多,正中是三清殿,左右各一间偏殿和四间厢房。
后面还有两进院子,打扫的很干净。
来的人都是唯物主义者,不拜神佛,所以没人进殿上香。
张道长吩咐两名弟子去准备素斋,贾大头带来的鸡鸭鱼肉都交给道童去处理,他们被请进了一间厢房里。。
分宾主落座后,道童奉上香茶,大家开始闲聊。
在聊天中秦怀得知了三山观的历史。
这所道观始建于公元1610年,明朝万历38年开建,历时两年建成,距今388年!
周围的树木居然有超过400年树龄的!能保存到今天实属难得!
经历过地震、洪灾、战乱,都没有对道观造成严重破坏,保存的十分完整。
据说这里的风水极佳,三山环抱,坐北朝南,藏风聚气,活水为上,属于龙兴之地!
解放前道观被一伙马匪占据过!解放后这股马匪被解放军剿灭了,但是许多道家典籍所剩无几,传承几乎断绝!
张道长的师父幸存了下来,闹灾荒的时候张道长被他师父收留。
改名张凡,一直生活在这里,偶尔外出云游。
张道长传承的是道家正一派!正一派不忌酒肉,不禁女色,道士可以娶妻生子,也可以在外安家。
因为交通不便,周围人烟稀少,道观后面开辟有田地,道士的生活可以自足,所以这个道观鲜为人知。
现在的道观已经败落了,仙师的道法失传了!
幸存下来的道门典籍晦涩难懂,降妖捉鬼的法门也失去了市场,偶尔有附近的村民办丧事才请道士去做法事!
如今的社会发展,相信鬼神的人越来越少,道士这个职业逐渐被人们淡忘。
张道长的日子非常清苦,他游历过很多道家名胜,看到其他城市大搞旅游业,道观香火鼎盛,人流如织。
他的心思也活泛了,想修路搭桥,让三山观也红火起来,发扬道家文化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他跑县里、市里多次,宗教事务局的答复是没钱!
旅游局也说没兴趣!
但张道长可没死心,他抓住每一丝机会推销道观,尤其格外巴结官员!
他坚信天长日久之下,总能打动某一位领导,实现他的梦想。
张道长还推销他的云雾茶和自酿果酒,山间野味,木耳香菇,竹笋茭白,当归何首乌等名贵中药材。
秦怀觉得这里的确是个宝藏,值得开发利用,但自己人微言轻,没有能力实现张道长的愿望,也许将来可以吧。
酒菜已经端上了桌,众人围坐在宽大的八仙桌前,并不显得拥挤,这张八仙桌颜色暗黑,包浆厚重,好像是个古董!
秦怀对这方面没有研究,看不出年代来!
每人面前的粗瓷碗都倒满了果酒,张道长说是他师傅传给他的秘法酿制,取名‘落凡尘’!
喝了下凡尘好比神仙下凡般美妙无比!
这酒颜色橘红,清澈透亮,晶莹的气泡浮在表面,端起碗来,一股果子的清香扑鼻!
喝入口中,滋味酸甜,咽下肚才传来一阵火辣,呼出的酒气都是滚烫的,一碗酒喝下去竟有些发晕的感觉!
秦怀惊呼道:“这酒度数不低呀!味道太特别了”。
刘溪河也感叹道:“口感不错,罗支书给我说过三山观的落凡尘,今天还是第一次喝到,果然名不虚传呀!”。
张道长得意的笑道:“哈哈哈,此酒是山间野果酿制,经过秘法二次提炼,度数大概有五十多度吧,能喝到落凡尘的人,都不是凡人呀!
往年我都酿两坛子,今年我酿了六坛酒!各位敞开了喝,人间难得几回醉,下得凡尘不愿归呀,哈哈哈。”
“落凡尘果然名不虚传呀”
“不错不错,口感真不错!”
“估计喝两碗就得趴下!”
大家都纷纷赞叹。
尝到了落凡尘的猛烈,马新华和王宝前都不敢多喝,因为秦怀第二天还要上班,回去的路难走,他们必须要保证秦怀的安全。
其他人没有顾虑,放开了喝酒吃菜,山间美味很难吃到,都对道观的厨艺赞不绝口。
很快就有人喝醉倒下了,秦怀的眼前也出现了重影,他知道这是醉酒的表现,没想到喝起来爽口,醉起来挡也挡不住啊!
秦怀又喝了一碗,就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开始晃荡。
张道长请他们到大炕上休息,隔壁就有大炕!
迷糊间秦怀感觉有人推他,睁开眼睛看到是马新华在唤他:
“秦怀,我们该走了,天黑就下不了山了!起来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呐!”。
秦怀一咕噜爬起来,左右看了看,炕上东倒西歪躺了好几个,他搓着脸努力清醒过来。
马新华陆续叫醒了其他人,一个个醉眼朦胧!
樊左呆愣愣的问道:“这是哪里?我是谁?”他竟赫然断片儿了!
王宝前和张道长端来洗脸盆和毛巾,给他们挨着个的擦脸,冰凉的湿毛巾很快让他们恢复了记忆。
秦怀出门到院中的大水缸前,双手扶着缸沿,一头扎进水缸里!
冰冷的清水卷着落叶漫出水缸,咕噜噜的大团气泡从水下冒上来,秦怀吐出了胸中所有空气,才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头上的水顺着衣领脖子流下,印湿了羊毛衫,马新华递过来一条干净毛巾,秦怀接过毛巾擦去了水迹,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这酒太猛了,我才喝了几碗就被放倒了!”。
马新华哈哈大笑:“你没听张道长说吗?这酒不是凡人喝的,神仙喝完也要落下凡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