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屿舟气了一个早上,夏允真宁愿在庭外待一整夜,也没如他的愿。
两人走在树林中,凌屿舟在前,夏允真在后。
夏允真明显感到少将军心情不好了!
她想和他说几句话,看到他阴郁的脸色,便打了退堂鼓!
昨晚明明没睡好的是她啊,怎么他起床气还大些,真是不可思议!
夏允真心不在焉地走着,忽然被一个低矮的坑给绊了一脚,她顺势跌倒在地,抱着脚在那里喊着疼!
凌屿舟听到夏允真喊疼,立即转身回去,蹲在她身边,焦急地问道。
“怎么了?哪里伤着了?”
夏允真嘴巴嘟了一下,不开心道。
“我的脚腕刚扭了一下,好疼!”
凌屿舟瞬间就了解了她的心思,低头轻轻地笑了。
“那怎么办?”
“我走不了路了,你能不能背我?”
凌屿舟被气笑了。
“感情弄这么一出就是想让我背你,你胆子越发大了!”
夏允真被发现了也不恼,坐在地上,眼睛无辜地看着凌屿舟,把他的心都要看融化了。
“好吧,谁让你家少将军和善仁慈呢!”
她如愿以偿地扒上了少将军仁厚宽广的背脊,通红的脸贴在他长长的脖颈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这是她第一次亲密地与他接触!
夏允真是开心的,背的那个人可不一定了。
“夏允真,你的头离我脖子远点,呼吸都洒我脖子上,痒死了!”
夏允真撇了撇嘴,暧昧的气氛被打破,失望的表情布满了脸颊。
“少将军,放我下来吧!”
还没走一段路,夏允真便唤着要下来。
“怎么了?脚不疼了?”
凌屿舟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疼了!”
夏允真叹了口气,果然用女子这套,少将军也不开窍啊!
两人慢步走在萧索的树林中,还如之前那般,一个人在前,一个人在后,中间永远隔着那段距离。
这时,两人都没有言语了。
这次,轮到凌屿舟感到夏允真的沉默!
“少将军,少将军…”
身后,有人在急声唤着凌屿舟。
两人停顿,快步向那声音跑去。
“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那老兵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云军师出事了,他,他在五十里外的雁鸣山遇袭,现在生死不明。”
凌屿舟双手蜷缩起来,指关节发白,眉头紧皱。
夏允真吓得脸色发青。
“阿南不在他身边吗?怎么会生死不明?”
“不知道啊!”
夏允真迅速朝林外跑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怀着希冀的双眸直直看着凌屿舟。
凌屿舟面色不郁,沉默了一会,抬起右手挥了挥!
“你去吧!”
雁鸣山辽阔无垠,连绵不断,夏允真根据报信的人具体描述,终于在次日下午找到了云宴初失踪的最初的地方!
地上打斗痕迹很是明显,凌乱不堪的地面,砍成几段树干,东倒西歪的松树枝桠,血迹斑驳,从地上的脚印来看,竟然还有野兽出现过的痕迹!
夏允真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只想知道军师现在去哪里去了!
地上有一排脚印,夏允真以前给军师缝过袜子,好像就是他的脚印大小。
她寻着地上的脚印找去,找到一河流边,看见明显的打斗痕迹,而且从这开始,所有痕迹都消失了!
再也找不出任何痕迹!
看来,这么多人,应该都跳进了河流!
夏允真顺着河流而下,走了快将近天黑也没找到!
她取出云宴初之前送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割破了左手心,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小白,阿南说你百里之外能闻到我血液的味道,今天全靠你了,记得,一定要比野兽快!”
不超过半个时辰,一团白色的东西飞进她的怀里,小小的嘴巴在她手里舔个不停!
夏允真会心一笑。
军师手里样样都是精品,就没差的东西。
“小白,快带我去找军师,他现在生死未卜,如今全靠你了!”
小白喝满足了,立即跳了下去,迅速朝地上窜了出去。
夏允真立即提脚跟上,小白的速度飞快,她的速度也不错,紧紧地跟在小白身后,也不记得跑了多久,突然小白的身影一个跳跃后消失了。
夏允真往前一踩,立即刹住了身体。
卧槽,这前面竟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就该摔成肉泥了。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夏允真根本看不清周围。
看来,军师就在悬崖底下,她巡视着四周,看看能否借助什么东西下去。
她用匕首从身上取了一条布,缠住了自己刚刚被割裂的左手,然后用右手拿住匕首作为挂点,再用脚慢慢寻找支点下去。
她不是没想过要找援军,军师的情况肯定很危急,等他们来到的时候就怕军师已经三长两短了。
这么芝兰玉树的人,死了太可惜了!
再说,军师对自己这么好,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出事的。
身体悬挂在崖上,真的很考验臂力和脚力,又是黑夜,往下走了几步,她额头就冒出了豆大的汗水!
她摸了摸周围,发现竟然有藤蔓,她试了试藤蔓的力度,应该是能承受起她的,真的是得了天助!
她顺着藤蔓慢慢地往下滑,到了悬崖底,隐约可见,水流比较缓慢,是个河流的浅滩。
她点亮火折子,慢慢地在陡峭的落脚地寻着可以移动的地方。
她扒拉着一根一根藤蔓,往前探寻,前面,是一个裸露的干燥的地方。
河边的浅滩上,隐约有人走动的痕迹,夏允真心里惊喜。
她再往探寻几步,微弱的灯光下,云宴初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里。
他毫无形象地坐在石块上,全身的衣衫都湿透了,平时飘逸的黑发此刻都耷拉在肩头,脸上有几道细微的血痕,眼眸墨如深渊地盯着自己。
几分杀意,转而又添了几分惊喜。
清冷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温柔。
“你来了?”
夏允真欣喜地走上前,开心笑道。
“军师,你居然还没死?”
云宴初眼眸微眯。
“什么叫还没死?”
夏允真手指按住了自己乱说胡话的嘴。
“不是,嘴瓢了,我是很开心你还活着。”
黑夜里,只有夏允真手里那点微弱的火光,她借着灯光上下打量军师。
“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