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真休沐日趁着冰雪就出发去了凉州。
天气太冷,出去的士兵没有几个,没有出行工具,雪下得很厚,只能迈着双腿在雪中拔行。
走到半道上,人迹罕至,隐隐听得不远处有打斗的声音。
这里是塞外边境,西北大营就在不远处,难道有外敌在这里撒野?
夏允真赶紧朝打斗声那里靠了过去。
深雪中,五个人围着一个人,雪地上已经躺了几具尸体,红色的血染在纯白的雪上,显得异常惨烈。
白雪漫漫,几人的打斗使得雪花漫天飞舞,从影中,夏允真识得被围攻的那人是从马上救下自己的少年将军。
晌午,凌屿舟和京城来的族人喝了几杯,正准备去西北大营检查军务,突然身体感到不适,头晕晕乎乎的。
这时,在无人处,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提刀准备和自己搏杀。
他用短匕刺了自己一下,让原本模糊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卫兵都死了,只留下自己苦战。
凌屿舟没想到,他可能不是死在战场上,也许是死在自己人的阴谋诡计上。
也是自己粗心大意,那酒不该喝的。
忽然,人迹罕至的冰雪天地,有人捡起地上的刀,与敌人对决,和自己并肩作战起来。
那人个子小小的,速度倒是极快,杀起人来也毫不犹豫。
凌屿舟解决了三个,他放倒了两个。
看着小个子右手被砍了一刀,伤口的血汩汩地往外流,凌霄很是触动。
他感觉脑袋越来越模糊,倒在了雪地上。
夏允真头一次用徐行教的方法杀人,感觉非常震撼,那可是围攻少将军的高手,可能是自己出现得太意外,又或是那几人轻敌,自己连杀两人,主要靠的是敏捷和速度,虽右手受伤了,也不能阻碍夏允真激动的心情。
她撕了一块棉帛,往右手上裹了伤口,背起昏倒的少将军,往最近的一户农家跑去。
凉州她是不敢去了,这可是西北大营的地盘,居然有人在西北大营的地盘杀少将军,肯定有内鬼,还是让少将军醒了,再做定夺吧!
夏允真给了好心的农家一块银子,便把少将军安置了下来。
她一直盯着少将军瞧着。
他生的那样好看,古铜色的皮肤,五官端正,眉眼锐利,鼻梁高挺,唇色淡薄。
究竟是什么人要杀少将军?
凌屿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他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看着眼前一直守着自己的人,嘴角扬起了笑容。
“是你救了我?”
夏允真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夏允真还是点了点头。
“有次马失控,您把我救了下来。”
凌屿舟终于想起来了。
“是你?”
他想起那个少年身子瘦弱,却不惧怕,坚定又执着。
“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我本是要到凉州去采集冬天的保暖衣物的,路过的时候恰好发现打斗声,就过去看了一眼。”
凌屿舟从炕上起身,朝夏允真行了一礼。
“感谢救命之恩。”
夏允真连连摆手道。
“少将军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手受伤了,我带你去上药吧!”
“我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大碍,少将军还是尽快回去吧,太晚了,只怕又生变故。”
凌屿舟眸色微暖,嘴角露出笑意。
“你跟我走吧,这么晚了,军营肯定回不去,明天我把你送回去,也免了军营追责。”
夏允真觉得这样也好。
“那少将军一定要为我作保!”
夏允真没想过,原来少将军不住西北大营的,而是在凉州城有自己的府邸。
将军府古朴巍峨,庄严肃穆,不像京城里的宅子那么婉约雅致,尽是西北的粗狂大气。
夏允真被一小厮领到了客房,然后妥帖地安排了晚膳,沐浴的热水。
卧房也和京城里的不同,她之前睡的是雕花大木床,这边的是大炕,炕到了冬日,一直都是热着的,晚上睡觉才不会冻着!
夏允真在陌生的地方很没有安全感,热腾腾的浴桶只能看看,不过擦拭伤口还是可以的。
忽然,门环被扣响了!
“请进!”
一个背着医药箱的白胡子老爷爷走了进来。
“这位公子,少将军让我来给您处理伤口!”
夏允真惴惴不安,这可是大夫啊,万一查出她的女子身份,那就惨了!
“我已经处理过了,不用麻烦大夫了!”
白胡子大夫皱了眉头。
“少将军那边……”
“我自会和少将军说明,大夫不必担心!”
白胡子大夫撸了胡须,叹了口气。
“你的伤口还在渗血,不及时处理发热就糟糕了!”
夏允真认真解释道。
“那您给我留下一些伤药,到时候我自己换药就好。”
大夫听到此时,已经明白了,有些人不喜别人触碰,随后陆陆续续放下治疗的伤药就告辞了!
夏允真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了四周一眼,静谧无声。
她迅速把右手从袖套里面抽了出来,沾了热水,把血渍和污渍清洗干净,用棉布擦干!
正准备上药的时候,关上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铮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夏允真害怕极了,迅速拽起衣衫披了身来,遮掩了自己的右臂。
凌屿舟再次看到夏允真的时候,她裹着衣衫缩在角落,眼神警惕地盯着周围,手上抓紧了剪刀随时可能会扑过来!
“是我!”
夏允真看到少将军进来了,心里更是紧张不已!
“少将军怎么来了?”
凌屿舟有点惊于夏允真的警惕,就算报上自己的名字,也没见她有任何懈怠和放松。
“别怕,府中没有刺客,听大夫说你没有上药,我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夏允真缓缓放下剪刀,眼神依旧警惕。
“我没事,不用担心!”
凌屿舟看着防备着自己的少年士兵,哑然一笑。
“过来,我帮你上药!”
听到不容置疑的命令般的声音,夏允真真是叫苦不迭。
他长得是好看,然而此刻她压根就不想看到他!
凌屿舟看着靠着墙一动不动的夏允真很是不解,径直朝她走过去,一把扯了她的外衣。
细腻白亮的右臂,臂膀上,刀口开得很大,鲜血直淌,看得凌屿舟直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