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身子好点之后,夏允真就被迫开始进行了地狱般的训练。
也只限于晚上,他和自己对打,徐行单方面进行虐杀。
“左,横踢,绕,往右,回,退,劈…”
徐行念左的时候出右,踢的时候甩手刀,满嘴的谎话。
夏允真反应不过来就被徐行打,一套下来,身上要被他打几十次,回到营帐都疼到骨子里。
徐行下手比之前的刘水生还要狠。
只是一个被动,一个甘愿罢了。
徐行回到营帐就睡,他受不了寒,还陪自己在最冷的时候练习,真是难为他了。
又过了月半,夏允真终于从被打几十次,渐渐变为几次了,进步之神速,让徐行也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不错,身体的反应和敏捷度越来越快,但力量还不够,需要加强!”
终于下雪了,深夜来临,雪下得无声无息的,一大早起来,地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了。
下午的时候没有列阵,休息了半日,夏允真趁着这个机会进了内营一趟。
军师营帐边上,阿南站在营外,披着银色长麾显得身材欣长。
“阿南!”
阿南转过头,发现一小巧的身影在不远处朝他笑着。
“夏允真?”
“小白在里面吗?”
阿南很是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只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她好惨好惨!
“在啊,主人也在!”
夏允真遗憾地啊了一声,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包来。
“我趁闲着的时候给小白缝制了一套衣物,你帮我等下给小白穿上。”
阿南不解。
“你自己去啊!我又不会干这事。”
夏允真脸上露出为难。
“军师以前说过,让我没事不要往这里跑,我怕他看见我又该要说我了。”
阿南也觉得是,主子的脾气最是怪异狠辣,要不就收下,反正是小白的,应该没多大问题。
“好的,你把东西放下吧!”
夏允真笑眯眯地把包裹塞进了阿南的手上。
“里面还有一双护膝,你经常在营帐外站岗,穿上御寒。”
阿南很是开心。
“我也有吗?”
“嗯!”
营帐内突然传来一声慵懒好听的声音。
“阿南,谁在外面?”
“主子,是夏允真来给小白送东西了。”
营帐内沉默了一会,又传来声音。
“让她进来吧!”
夏允真想了想,整理了衣衫,抿着嘴进了去。
营帐内暖如春,炭火热气十足,好闻的桃木味,军师坐在金檀木案桌后,奋笔疾书。
她朝军师行了礼,云宴初眼神抬了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之前无精打采的小白看到夏允真来了,朝她怀里直钻进来。
夏允真抱着它,揉了揉它的脑袋。
“小白,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纯白色冬季套装,防寒保暖的,到外面撒野也不怕冷了。”
小白穿上后,仿佛一只暖宝宝,看着可爱又保暖,抱在手里也特别舒适。
夏允真和小白玩了一会,就起身向军师告辞。
云宴初眼眸幽深,看得夏允真全身发怵。
“我的呢?”
夏允真一脸懵。
“军师,你的什么?”
“你给小白制了冬衣,给阿南一套护膝,我的呢?”
夏允真这才明白军师在向自己讨礼物。
她有点不知所措,心想,军师怎么看得上自己的东西。
“我做的东西太一般了,怕您看不上,就没做你的。”
暖气熏人的帐篷里,陡然生出丝丝凉意。
夏允真知道,军师这是生气了。
“我这两天就做,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军师清冷的嗓音带了一丝柔软。
“自然是来得及,阿南,你去取蚕丝缎面和长绒棉来!”
夏允真出去的时候提了个小包裹,回来换了个更大的。
徐行笑得不行。
“你运气不错啊,丢芝麻捡西瓜。”
夏允真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一言难尽啊!”
于是又开始点灯熬夜,给军师做了一个非常保暖的袖套。
他的手纤细又修长,很是好看,边塞的风又大,应该要好好保护才是。
做好了,还剩了一部分料,夏允真又多做了几双棉袜。
其中一双又给了徐行。
徐行笑嘻嘻地接受了。
“你这个人真不错,下次再给你教一套刀法。”
夏允真眼神攸地亮了。
“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云宴初收到袖套的时候心里很是愉悦,这密密的针线,袖口微微收拢的设计,很是讨人欢心。
另外还有五双袜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案牍上。
云宴初拿起棉袜,线骨很贴心地缝在外部,这样让脚底也更加舒适,只是…
“我给你的棉花数量,可以做一个袖套,六双棉袜,还有一双呢?”
夏允真的心咯噔一下,要不要算的这么清楚啊!
“还有一双,我自己留了,可以吗?”
云宴初眉头清冷,淡淡地说。
“你脱下来我看看。”
夏允真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不妥当吧,而且今天我也没穿啊!”
云宴初抬眼看着心虚的夏允真。
胆子真大啊,她定然是把那双袜子给了她表哥了,竟然敢糊弄自己,真是反了天了。
“明天穿上袜子过来检查,要是我发现你给了别人,你就死定了。”
夏允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云宴初这才心里好受些。
心里怕把她给吓着了,语气又软了下去。
“桌上的紫米芙蓉糕你包了去,我素不爱吃这些甜点。”
夏允真接过点心,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军师的营帐。
这可怎么办,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徐行那里可怎么交代啊!
回到营帐里,徐行躺在床铺里,看着其他士兵在那里玩牌九。
营帐里不能聚众赌博,西北大营那么大,还是会有人偷偷地玩,玩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放风,一旦有了检查,就会有士兵提醒。
夏允真缓慢地坐在徐行的旁边,用手指捅了捅他。
“怎么了?”
“徐行,抱歉,我要食言了。”
徐行看到夏允真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有什么话快说?”
“那双袜子我可能要收回来。”
徐行听了一愣,从包裹里掏出袜子朝夏允真一扔。
唉,他应该是生气了。
“徐行,休息的时候我去凉州买材料,给你多缝几双,你别生气。”
徐行脸上笑盈盈,眼神却是含了冰渣子。
“无所谓,一双袜子而已。”
早知道自己不该自作主张,送徐行的东西又拿了回来,任谁都会不开心的。
谁晓得,那军师算的这样细致清楚!
徐行确实很生气,但转念一想,夏允真一直很是大方,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不得不收回送给自己的棉袜。
这点事情就算了,贴身的裘袄,她亲手缝制的,还不是穿在自己身上!
只是,那人谁啊!
小气吧啦,还那么大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