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说完,霍郁寒和陆烟都愣住了。
霍郁寒下意识便拧眉,轻轻呵斥了容聿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
而提亲这两个字,却如同打通了陆烟的任督二脉。
如果她能够嫁给霍郁寒,那么她就可以正式地离开陆家,再也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陆烟眼角湿 润起来,她转头看向霍郁寒,眼中的哀求分外明显。
“霍先生,其实我觉得……容先生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
霍郁寒诧异地看向她。
陆烟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了。
她现在只想要逃离陆家,只要能够离开陆家,取走她半条命都可以。
何况是和霍郁寒结婚?
霍郁寒为人值得信赖,根本不可能像陆易肆一样软禁她,压迫她。
陆烟愿意和他结婚。
“霍先生,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我继续在陆家待下去,真的要疯了,我求求你帮帮我,我可以当牛做马的报答你,行吗?”
陆烟轻声祈求霍郁寒,霍郁寒愣住,一时间无计可施。
他不可能和陆烟结婚,一是对不起薄烟,二对陆烟而言,也是趁人之危。
就算陆烟不在乎,他也不能干这种禽 兽不如的事。
“你再让我想想,兴许还有更好的办法。”霍郁寒低声安抚她道。
陆烟失望地垂下头,眼泪无助地从眼眶滑落,珍珠般滚落,在布料上洇开。
除了嫁给霍郁寒,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借口,能让陆易肆放过自己,让她离开陆家了。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
另一边。
在公司的陆易肆收到徐宁的提醒,就抛下一切,迅速往陆家赶回。
徐宁被陆老爷子抽了巴掌以后,就躲在暗中监视陆烟,并将霍郁寒和容聿来找陆烟的事告诉了陆易肆。
得知霍郁寒和容聿又来了,陆易肆气到发疯。
这两个混蛋,居然还在觊觎陆烟,还不死心。
坐上车,陆易肆用力抽开领带,粗暴的解开西装衬衫两颗扣子,呼吸依然压抑地犹如雷霆一般。
他不住的抓起手机,给家里的佣人打电话。
“小姐呢?”
佣人听见他发怒的嗓音也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汇报道:“小姐,小姐在客厅……”
“给我盯着她,不许让霍郁寒和容聿碰到她,听见没有,有什么新情况,立刻跟我汇报!”
陆易肆怒吼的音调,把佣人吓得够呛。
佣人知道自家这位少爷的脾气,在陆家,陆老爷子明面上是家主,但陆易肆才是说一不二的人。
“知道了少爷,我这就去……”
“快去,现在就给我去!”
陆易肆愤怒的挂了电话,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陆烟的身边,将陆烟藏起来,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一定是那个老头子干的。”陆易肆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家都是他的人,陆烟绝不可能随便被放出来,只有陆老爷子,才会动用权利放出陆烟。
想到这儿,陆易肆都恨得牙痒痒。
陆家客厅内。
容聿紧张地看着霍郁寒,时不时的扫一眼手表,急切地说道:“哎呀老霍,你到底想出什么没有,这都快过去一个小时了,咱们也不能在这儿干等,见陆烟的机会错过这次,可就没有了!”
下回陆易肆那疯子,指不定又要用什么荒唐的借口阻止他们见陆烟呢。
霍郁寒一度沉默,薄唇轻抿,为难道:“可用谈婚论嫁当对策,不合适。”
容聿气笑了,“可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更何况结婚又不是非得把你们绑在一起,你是不是怕对不起薄烟?薄烟她知道也不会怪你的,你这是在救人,又不是真的要对陆烟做什么。”
提及薄烟,霍郁寒的面容显得更冷硬隐忍了几分,他攥紧大掌,语气冷冷:“这和薄烟没关系。”
“是是,是我说错了,可我们难道真的要见死不救吗?”容聿好歹是个医生,医者仁心,见不得陆烟在陆家受折磨。
要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陆烟带走。
“要不我们趁晚上陆家人都睡了,偷偷把陆烟偷出来带走算了。”容聿实在是没办法了,一个劲出馊主意。
霍郁寒无言地扫了他一眼,无语道:“动动脑子,你真当陆家是吃素的?”
他虽然和陆易肆接触不多,但也交过手。
陆易肆那疯子,只怕他们偷偷将陆烟带出去不足十米,陆易肆就能疯地提刀追出来了。
容聿彻底沮丧了,烦躁地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
客厅里,三人对坐沉默。
陆烟崩溃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她哽咽着抓住霍郁寒的衣袖,一字一句,声音发颤:
“求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了……霍先生,我知道你这对你来说很过分,可我不想死在这里,等结婚以后,我摆脱了陆家,会立刻和你离婚,绝不拖累你,我自己走,行吗?”
陆烟的语气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听得令人心疼不已。
容聿也劝说道:“就是啊老霍,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结了婚也可以离婚,我们先把陆烟解救出去,再谈以后不行吗?”
霍郁寒面色紧绷,声音喑哑:“婚姻大事怎么能儿戏,和这些混为一谈?”
他不能放弃自己的原则,可却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霍郁寒没有看陆烟,他怕自己看着那张梨花带雨,和薄烟一模一样的脸,会让他彻底失去理智,做下不该做的事,犯大错。
陆烟静静注视着他。
她唇角泛起自嘲般的弧度,眼泪涌了出来,划过白 皙的脸庞,衬的她犹如脆弱的白瓷,随时面临被人打碎的命运。
“所以霍先生,你真的不能帮帮我吗?”
霍郁寒还没回答,陆烟就失神地自言自语道:“好……我知道了。”
她抿唇,笑得仓皇。
“我的确是太慌张,太想离开陆家了,所以才会对霍先生你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也对,我本来就是陆家人,我姓陆,怎么可能离开这里?是我痴心妄想,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崩溃打击之下的陆烟摇摇欲坠,脸色抽干血一样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