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这项运动，立刻调动了陆烟全身的积极性。
很快，陆烟就完全投入了网球中，和乔晚安卖力地打着。
乔晚安缺个玩伴很久，现在有陆烟陪她，也很开心。
两个女人清脆的笑声，甚至传到了另一边。
厉斯年中途休息，喝水的时候，轻瞥了乔晚安那边一眼，嘴角薄薄带着笑。
“晚安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从薄烟去世以后——”
容聿连忙递给他一个不要继续说的眼神，轻笑打断道：“看来晚安和这位陆小姐真投契，这是好事。”
厉斯年扭过头，看向不远处握着球拍，轻揉手腕活动筋骨的霍郁寒。
男人并未看向陆烟，脖颈修长，眉眼却低垂着，似是在克制自己一样。
听见陆烟的笑声，他也不为所动，只是将全部的去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网球上。
容聿和厉斯年交换了一个视线，分别摇了摇头。
二人压低声音浅浅的交流，“老霍这算不算近乡情怯？”
薄烟去世一年，霍郁寒应该做梦都想见到这个女人。
可是拥有和薄烟相似面容的陆烟就在面前，霍郁寒却不愿去看了。
容聿和厉斯年知道霍郁寒对薄烟有多喜欢，也明白情感作用上，霍郁寒很难不对陆烟爱屋及乌。
但他还在死死的克制着自己，让容聿和厉斯年非常感叹。
容聿低低地道：“是不是不该请他过来和陆烟一起打网球？我总觉得这对他而言是一场煎熬。”
“这可是他自己答应的。”厉斯年扬起眉梢，说道：“我虽然邀请了，可没逼着他来。”
霍郁寒是有选择余地的，可他偏偏选择来了。
容聿默默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几场球打完，乔晚安和陆烟都有点累了，跑过来看男人们打球。
三个人里，总有一个要落单，这把霍郁寒没打，坐在一旁当看客。
等厉斯年和容聿打完了，乔晚安提议道：“要不然咱们来个男女混合双打，一个人当裁判？”
“没问题。”厉斯年自然愿意和乔晚安一起打。
剩下霍郁寒、容聿和陆烟三人，得有一个男人当裁判。
容聿下意识就开口：“不如我来当裁——”
话音未落，就看见霍郁寒放下球拍，淡声道：“我去下卫生间，你们先打。”
他转过身走出了球馆，留下几人面面相觑，陆烟的目光落在霍郁寒的背影上，愣了下。
容聿走了过来，笑道：“陆小姐，那这一把，只好我们先一起打喽？”
陆烟这才回过神，冲容聿一笑。
她对这位容医生也很有好感，容聿温润如玉，说话爱调侃，会开玩笑，是个很好的人。
在和乔晚安认识以前，她和容聿就已经算是朋友了，因此对容聿并不抵触。
“来，和我站在一起。”容聿微微一笑，对和薄烟有着相似容貌的陆烟极为宽容。
他本身就是个性情乐观热情的人，但对陆烟，显然比对其他人更柔和几分。
就当是，弥补对薄烟的遗憾吧。
混合双打开始，厉斯年那边和乔晚安配合默契。
虽然乔晚安的球技一般，但架不住厉斯年能打，两个人又是情侣，心有灵犀的。
一开始，容聿和陆烟还真有点接不住他们的球。
好在陆烟机灵，和容聿磨合一阵子后，也渐渐开始得心应手起来。
两边原本拉开的局势，随着陆烟多次击球，逐渐将比分拉回。
“陆小姐，他们的弱点在右下方，一会儿可以加强攻势。”
“明白。”陆烟收到容聿的提醒，目光紧盯对方右下方的缺陷。
霍郁寒其实没去卫生间，只是去外面接了通公司的电话，顺带散了散心。
回来的时候，比赛正处于最热烈的阶段。
容聿和陆烟找到了厉斯年乔晚安的弱点，加上配合默契，合作灵活，不断拿下分数。
两个人笑容洋溢，得分后顺势击掌。
陆烟歪了歪头，模样甚是可爱。
这一幕落在霍郁寒眼中，他原本平静的心脏，骤起波澜。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陆烟和薄烟太像了吗？
像到……
只要看着陆烟的脸，霍郁寒就可以忘记薄烟已经去世，甚至自欺欺人的认为——
薄烟还活着。
那样热烈明快的活着，和容聿一起打球，和乔晚安一起笑闹。
心脏处传来激烈的收缩，霍郁寒轻轻呼吸，劝自己尽快放平心态。
然后若无其事的抓起自己的球拍，坐在一旁的观众席观看。
陆烟现在正玩的开心，他的目光多多少少偏倚在陆烟的身上。
可以不那么克制的，稍微打量她。
如同在透过她看向薄烟。
陆烟余光瞥见霍郁寒进来，坐在观众席上，身影沉默如山。
她下意识就忘了要留神规避球的线条，目光止不住的看向了霍郁寒。
隐约的，她觉得自己和霍郁寒的目光有了短暂的触碰和相撞。
就在这时，网球飞过阻拦射了过来。
陆烟因为走神忘记躲避，额头被网球砸中。
“嘶——”
这一下可不轻，陆烟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放下球拍，蹲下了身子捂着额头。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狼狈极了，说不定全部被霍郁寒看见了……
“小烟，你没事吧！”
乔晚安没想到自己这么烂的球技，也能砸到陆烟，吓的不敢再打，连忙松开球拍跑了过来。
刚才陆烟明明很灵活，自己这发球一般情况下也不可能砸中陆烟来着。
怎么这么巧地就砸在陆烟头上了呢？
“没事，是我走神忘记躲了。”
陆烟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想让乔晚安内疚，努力露出一张笑脸。
乔晚安却更愧疚了，伸手捧起陆烟那张宝贵的脸，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啊小烟，都是我手太笨了，没想到会打中你，哎呀都怪我……”
“没事，真的没事。”
陆烟很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她的皮肤天生雪白，一被砸中，就红的明显。
容聿也放下球拍跑了过来，“我来帮你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指挥球场的工作人员，吩咐道：“麻烦你们先去取冰块过来，可以阵痛消炎。”
听见这句话，霍郁寒看向自己手中刚才出去买来的冰水。
冰水还没有彻底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