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渊自然没有离开，抬手至封若颜后颈处，提起他的衣领。
“记清楚了，本尊只是告知你，并不是在与你商量。
你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还是听话些比较好。”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凤九渊给拎了起来。
脚下赫然多了把秋月剑，封若颜相对无言。
终究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认输了。
在秋月剑又蹭得一下飞出时，封若颜拉住凤九渊手臂大喊。
“我错了师尊，刚才只是想与师尊开个玩笑。
并不是要与师尊讨价还价，师尊别误会弟子啊。
就算师尊不罚我，我也会天天打扫明华殿的。
老师说过，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是不值当的。
生气还会影响身体，肝脏不好，人也老得快。
所以师尊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跟师尊开玩笑了。
求师尊饶了弟子，飞慢一点啊！……”
他每说一句，秋月剑就起伏一次，跟坐过山车似的。
当然，这比过山车更快更刺激。得亏他没有心脏病，不然就真的是驾鹤西归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凤九渊本没想怎样，纯粹是被他吵的。
“再吵让你十天不能说话。”
闻言，封若颜果断闭嘴。扯了扯手中袖子，又小声补充一句。
“那师尊别生气？怎么罚我都行。”
手臂被人摇来摇去，凤九渊也没管。等人说完，才幽幽回了句。
“本尊没有生气，不过明华殿你却可以日日打扫。”
封若颜“……”
这算是没事找事吗？
他看了看脚下隐在灵雾中的山谷，思考着跳下去能不能死。
怎么就能忘了凤九渊虽多次救他，本质还是个神经病呢？
怎么可能因为自己两句话，就真的不罚他了？
说了一大堆还被罚了多的，不说也不可能比打扫一辈子更惨啊！
正在他后悔万分时，凤九渊的声音又响起。
“如此厚颜无耻，果真不像个女子。”
拳头硬了……
我又哪里厚颜无耻了，大哥？
封若颜松开一只手，蓄满灵力，悄悄靠近凤九渊后颈。
凤九渊察觉身后那不足为道的危险，眉梢微挑。
又有了几分戏弄人的心情，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侧身看向封若颜。
“徒儿是想做什么？”
凤九渊转脸后，正对着太阳。
平时幽深如墨的眸子，此时揉进些许骄阳。
有了温度，看得人心间温暖。
封若颜被这融化春雪般的笑容，晃了眼。
可僵在凤九渊身后的手中，还带着灵力。
打人不成还被抓包，封若颜想死的心又多了几分。
“啊哈哈，我见师尊头发乱了几许，想给师尊整理一下。”
凤九渊并不拆穿，眼眸轻转，像是思索了一下。
“替为师整理头发，需要用这么多灵力？”
见人没有怀疑之色，封若颜放心了些。不假思考，谎话张口就来。
“这不是男女有别嘛，师尊的头发自然只有师娘能碰。
弟子肯定只能用灵力为师尊整理了，以免师娘吃醋。”
凤九渊垂眼，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被人拽着的手臂。
“是吗。”
封若颜用力点头，回答得毫无负担：“当然是啊！”
像是在证实他说的是真的，说话间，灵力自他手中散出。
凤九渊原本整齐垂在身后的头发，被他过多的灵力弄得逆风飞扬。
封若颜“………”
好像有点搞砸了……
正当他想再解释时，飞起的发丝挡住他的眼。
凤九渊带着笑意的俊脸，在发丝后若隐若现。
怎么看，怎么好看。
没有高山之巅的冷冽，只有温柔的笑意。
像天上谪仙，染上烟火气。
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也忘了言语。
凤九渊瞥了眼肩头凌乱的发，从来衣冠整洁的他竟也没有生气。
盯着呆傻住的封若颜看了会，凤九渊只轻声说了句。
“还真是多谢徒儿的一片孝心。”
凤九渊说完便回身，留封若颜独自发愣。
听到凤九渊的声音，封若颜回过神了，也没有回神。
看着那乱糟糟的头发，想着凤九渊的话，心跳得更快了。
完了，他想。
看来，他是直不起来了……
回到明华殿中时，封若颜还有些浑浑噩噩。
还在想自己都把凤九渊头发弄成那样了，怎么都不见人发脾气。
直到跟着凤九渊进入正殿中，一头撞人家背上，才清醒一点。
“啊！”封若颜轻声呼痛，抬手揉着眉心。
凤九渊修为摆在那，倒是没什么感觉。
但见到封若颜眉心渗着血丝时，还是皱了下眉。
“蠢货。”
封若颜眉心被绿云石硌破了皮，他一边用灵力修复，一边埋怨。
“我怎么知道师尊会突然停下来，身体还这么硬。”
还能蠢得这么理直气壮，凤九渊气笑了。
“你当是你那副纸做的身体吗？碰一下就碎？
本尊都合体中期的修为，防御自然不是你能破除的。”
封若颜被他说得一噎，不再说话，只轻轻哼一声作为抗议。
“嘁……”
手中灵力没入眉心，伤口很快便愈合。
除了眉心还留着一丝血渍，一点痕迹也看不出。
凤九渊眼眸眯了眯，果真如天机石所测。
封若颜拥有再生之力，若是平常人，最多只能止血，让伤口缝合起来。
并不能像他这般，将伤口复原得没有痕迹。
修为低等的妖，也只能让伤口痊愈，做不到无痕。
本想现在将张啸天给的秘籍拿给封若颜。
但见人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凤九渊还是作罢。
“今日你先回去休息，就不罚你抄心法了。”
像是怕封若颜听不懂，凤九渊又重复一遍。
“明日开始，早上打扫完明华殿，去上课。
下午回来，到本尊这里来抄心法，明白了？”
封若颜并没有因为凤九渊宽限一天，而高兴。
放下疗伤的手，似霜打的茄子，焉焉地点点头。
“明白了，那弟子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凤九渊说话，转身离去。
出来大殿，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
未来的日子，很漫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