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开始小了起来,有学生在庭院中堆起雪人,打起了雪仗,他们在庭院中追逐打闹着,嬉笑着。
他们的快乐仿佛能渲染给看到这些的每一个人。
假如那些人没有看到他们拿雪球砸同一个人,没有看到那个人面容上痛苦的神色。
更没有看到那个人摔倒后蜷缩在雪地上,没有看到他们蜂拥而上狠狠的踢踹着那个人的话。
“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吗?看起来很有意思。”少年们在‘欣赏着’这一场闹剧,甚至是对这场闹剧的主角们开始评头论足:“我认为更好的选择是一间废弃教室,或者是一间废弃的温室——”
“我以为你的脑袋里并不全是芨芨草。”埃德伽微微低头抚去了落在袍子上的雪絮,少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轻皱了下,“但是我认同你的话。”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庆幸着爱丽丝这位女级长的出现把艾薇拉接走了。
在他们几乎刚把艾薇拉从弗利教授的办公室中接出来时,他们那位女级长爱丽丝·格林德沃便出现将人带走了。
不出意外,他们和艾薇拉应该能在礼堂相遇。
“的确很有意思,不是吗。”黑卷发少年的唇角勾着分许讥诮,手中正把玩着自己的魔杖,“在这场游戏中他毫无还手之力,于是他成为了那只待宰的羔羊。”
鲁道夫将自己手中的魔杖调转了一个方向对准了那位被围在人群之中的受害者。
“弱者没有资格去反抗,不去反抗则成为了弱者。”阿布拉克萨斯微微抬起眼眸望了望漫天的雪,抬起食指接住了一片雪花,又眼看着这片雪花融化在了自己的指节上。
庭院长廊无疑是观看雪景最好的选择。
如果她的身体好的话。
在他的眼中,眼前这片稍纵即逝的雪花也许要比那些活生生的人要重要的多。
也许是作为礼物而言吧。
阿布拉克萨斯想要将那片雪花带回去给艾薇拉。
可惜。
化了。
鲁道夫看了看阿布拉克萨斯,黑卷发少年的面容上仍然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
一如往常。
无论那名受害者的模样有多凄惨,无论那些施暴者的行为有多么可恶。
都无法去撼动作为纯血统领头者的马尔福。
更何况,那位曾多次的推动了此类事情的发生。
‘弱者没有资格去反抗,不去反抗则成为了弱者。’
不去反抗而选择承受,以为自己的忍辱负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这只会坐实了自己的确是个弱者,又或者,连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无力反抗的弱者。
像这样的人即使有能力,却也失去了反抗的资格。
“看,有‘慈善家’上去阻止他们了。”奥赖恩看向那场闹剧的方向出了声,“我不得不承认‘善良的慈善家们’是个‘名副其实的好人’,即使知道自己无力阻止这件事情。”
每每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总会有‘善良的好人’出现来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不是吗。
可是他们的阻止有什么用呢,只凭借自己一腔的热情与善意?
距离少年们所处的庭院走廊还隔着一些距离的雪地上,那名领头的高大男生狠狠一脚踹在了蜷缩于雪地上的那名男生的肚子上。
远远看去,只见那人更剧烈的蜷缩着,颤抖着身躯在地面上翻滚。
可他越这样,那些便踢踹的越激烈。
“格林!你别太过分了!”有几名格兰芬多的少年快速的跑过来,其中一人抬起魔杖怒气冲冲的朝那些施暴者身上抛了某种魔咒。
那几名施暴者有些慌乱的朝旁边躲开,另外几名格兰芬多少年趁着这个机会赶忙跑到了那名蜷缩在雪地上的男生旁边。
“我说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一次是安德烈,下一次就是你。”那些人有些恶劣的朝他笑着,甚至是互相看了一眼,又抬手指着那名受害者放肆讥笑着。
“麦尔斯!我们得先把安德烈送到医疗翼!他撑不了多久了!”努力扶起那个男孩的格兰芬多焦急看着站在他们前方的那名格兰芬多男生。
他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安德烈的肋骨被踢断了!
“你听见了吗麦尔斯,你们的朋友撑不了多久了。”为首那人脸上的恶意更甚,甚至是笑声更为放肆。
被称作麦尔斯的少年的胸腔正剧烈的起伏着,少年赤红着眼睛望着不远处那群与他们同在一个学院的施暴者。
“Indio(火焰熊熊)!”麦尔斯几乎是朝着那些人吼出了声,一道光芒从魔杖的尖端迸发出来,径直射向那些施暴者们。
“你们很得意是吗!伤害别人让你们很得意是吗!” 他几乎是边吼边用魔咒攻击着他们,握着魔杖的手正剧烈颤抖着,“格林?安帕斯特?艾利克?伊森?你们口口声声的说厌恶斯莱特林那群人,可是你们跟斯莱特林有区别吗!”
“呵……区别大着呢,你们不过也只是混血统,以为跟我们这些麻瓜差什么,知道当初斯莱特林为什么不收你们吗?嗯?”他咬着牙,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压抑着想要再去攻击他们的念头。
可越想他越觉得悲从中来。
多可笑啊。
这场闹剧的施暴者是格兰芬多,受害者是格兰芬多,而出手阻止这一切的仍然是格兰芬多。
周遭甚至还有斯莱特林在看着笑话。
不久前那场施暴的领头者正站在不远处狼狈的捂着手臂,他的面容甚至是因为灼烧而带来的疼痛紧皱了起来。
他的手臂被烧伤了,刚才那几道咒语他没躲过去。
“麦尔斯!”他的同伴扯着他的衣袖大声的嘶喊他的名字,呼喊着他的那名男生因为太过激动而之类的咳嗽了起来,“安德利要撑不住了……他的肋骨被他们踢断了……”
同伴的拉扯使得他那被怒气冲昏的头脑微微回过神来,他微微侧过身看着那已经被同伴扶起来,此刻却已经奄奄一息的朋友。
那名格兰芬多沉默着转过身走向自己的同伴,紧握着魔杖的手无力的垂下的腿边。
那场闹剧几乎到了这里便走向了尾声,进行了施暴的格兰芬多先他们一步跑了,而阻止了这一切的格兰芬多带着自己的朋友去往了医疗翼的方向。
“格兰芬多是内讧了吗。”看着不远处那逐渐离去的背影,莱托瑞亚‘啧啧’几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一向以团结勇气著称的格兰芬多,在对待自己的‘同伴’时,原来也会下这么狠的手。
“我想你有这个时间去关心其他人,不如去关心沙菲克。”鲁道夫懒懒的扫了他一眼,抬手将魔杖收起放到了袍子里侧的口袋中。
“得了吧,鲁道夫,你不知道他跟沙菲克吵架了吗。”奥赖恩抱着手中的书,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你的未婚妻生你的气了,莱托瑞亚。”
少年人并不在意方才的事,即使他们目睹了某些事件的发生。
可那又怎样呢,这与他们无关,不是吗。
他们只是这场闹剧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