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静柔目光闪烁,在跑还是进去之间犹豫了半晌,还是咬咬牙跟上。
罗大勇悄声问夏橙:“嫂子,这人……不是,陆首长真是咱们团长他爹?”
夏橙点头。
罗大勇丧着一张脸低声嚷嚷:“嫂子,你也太不讲义气了,怎么都不给我点暗示啊?这下团长醒过来,非得削我不可。”
夏橙低声安慰他:“没事儿,不会削你的。信我。”
一旁的胡大夫轻咳了一声。
两人不敢再说话,跟了进去。
陆庆弦进了病房后只扫了床上的陆以铭一眼,转身问胡大夫:“大夫,我儿这伤……”
胡大夫回道:“陆团长伤得很重,虽然没有伤到心脏,但离得太近,又失血过多。从送进院来一直昏迷,现在就看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陆庆弦闻音知意,立马道:“若是醒不过来……”
“三天内再醒不过来,我也没办法了。”
陆庆弦浑身一震,沉默了几秒后,道:“那是否可以转到别的医院……”
胡大夫冷笑:“我个人觉得,若是我这里也治不好,那只要还在华国,那不管是哪个医院都不敢收。何况,他现在的情况适合移动吗?”
陆庆弦来之前也是了解过情况的,知道胡大夫说的是真话。
一时间,脸上讪讪的,又拉不下脸道歉。
气氛再次凝着。
夏橙轻声道:“胡大夫,我们很相信您的医术,也不会给以铭转院。请您一定要尽全力的帮我们救他。”
胡大夫的神色这才缓和几分。
他朝夏橙点了点头:“这几日,你多与他说一些能刺激他的话。现在能做的我都做了,主要还是看他个人的意识。”
陆庆弦皱眉:“你这意思不就是听天由命了吗?”
胡大夫默了默,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你……”陆庆弦想发火,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他这些年居于高位,已经很少有人给他脸色看,更不会有人这样与他说话。
可这会儿,他心里也清楚只能憋着。
胡大夫并不怵他,凉凉地扫他一眼,平静地道:“看也看过了,留一个人照顾病人就行了,闲杂人等还是少呆在这儿,以免影响病人休息。”
陆庆弦自然知道这是在点他,却又说不出口,只能憋着。
夏橙点头应和,自然地看向陆庆弦:“今天陆先生要照顾以铭吗?”
照顾人的活儿,陆庆弦自然是不干。
即使是亲儿子。
他神色僵硬地开口:“我一个大男人,也照顾不好人……”
司静柔今日一直被夏橙压着打,早已乱了心神,这会儿一听陆庆弦的这话,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忙笑着接话道:“陆伯伯,我可以帮你照顾陆哥哥。”
陆庆弦眼风扫过司静柔,立马明白了她的那点儿小心思。
他又似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夏橙,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陆庆弦笑着夸司静柔:“还是静柔贴心,那就辛苦静柔了。”
夏橙淡淡地道:“陆先生,司同志,你们怕是忘了,病人得家属照顾。请问,司同志是以铭的哪个家属?邻家妹妹吗?”
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同时僵住。
胡大夫觉得自己的脸,整个医院的脸都被司静柔丢光了。
他皱着眉看着司静柔:“司护士,请记住你自己的职责。”
说罢,胡大夫抱歉地冲陆庆弦笑笑:“陆首长,我想处理一下我们医院内部的事,你们先去办公室坐一下?”
司静柔知道这话是针对他的,忙冲陆庆弦求救的喊了声“陆伯伯”。
陆庆弦略一沉吟,脸上扯出一个笑来:“胡大夫尽管处理,咱们也不是外人,旁观一下,帮胡大夫做个见证也是好的。”
这是不肯避开了。
胡大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也好。”
“夏同志,你刚才说的司护士玩忽职守到底是什么情况?”
司静柔听了这话,怂了,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
夏橙指了指一旁被摔在地板上的东西,淡声道:“司同志刚才扔的,吓了我一跳。”
胡大夫挑眉看着司静柔:“司护士请解释一下。”
司静柔瞟了一眼陆庆弦,在他眼中看到了鼓励之色,胆子也大了起来:“我进来时,见她正趴在床上睡觉。她是过来照顾病人的,我看不过眼,就说了几句。结果,她还骂我多管闲事,我就跟她争了几句,她还想对我动手……呜呜……后来还不肯让我给陆哥哥换药……现在还在胡大夫面前胡说八道……”
这颠倒黑白的功夫,夏橙都想给她拍掌叫好了。
陆庆弦一瞪眼:“姓夏的,你这是巴不得我儿死, 是不是?既然这样,你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什么样子?我儿不要你伺候了,你现在就给我滚。”
这一刻,夏橙神烦陆庆弦。觉得这个老男人就跟个八婆似的,没脑子还嘴碎。
真不知道他怎么当上首长的,不会是靠裙带关系吧?
夏橙深深地忧虑基因问题,往后,陆以铭不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吧?还有她的铁蛋……
夏橙甩了甩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并不 看陆庆弦,也不与他搭话,而是看向胡大夫:“胡大夫,我也站在我的角度说一下刚才的事情。”
胡大夫点点头。
“我先前确实是睡着了。从得知消息,到现在,我已经几日几夜没有合过眼了。到了这里,看到他人,我心里终于踏实了一点,就眯了一会儿。我是被司同志惊醒的,她摔了她手里的东西,大骂我。我讽刺了她几句……”
说到这儿,夏橙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扫了司静柔一眼:“我想,司同志应该不会愿意我说出这些话的,对吧?司同志?”
司静柔脸色一白,抿了抿唇,红着眼垂着头,一副被欺负的小女孩的模样。
夏橙并不理会她,继续道:“之后,司同志就想对我动手。我自然是没惯着她,便起了冲突。整个事情经过,基本就是这样了。从头到尾,我就没有说过不让司同志不给我男人换药的事儿。
再说,躺在床上的是我男人,我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阻止别人换药?当然,如果医院里的护士同志实在不愿意做这事儿,那我自己来,也是可以的。”